原本他们就没见过赫连诛几面,赫连诛在他们之间,更谈不上有什么威信,鏖兀人一向直爽,有什么便说什么。
一个武将模样的人朗声道:“大王病了这么久,宫中太医到底是干什么吃?这么久了,连大王病都治不好?还是我等去大德宫探望大王吧。”
此话一出,即有许多大臣附和。
又有人出来打圆场:“其实前几次朝会,在三位大人主持,也都还算顺利,大王既然病着,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他是被太后留那位臣胡哲瀚推了一把,才出来说话。
可是他人微言轻,实在是压不住愤愤翻滚群情,站在胡哲瀚身边绥定一时恼了,怒吼一声,把所有议论都镇压去:“全给我闭嘴,大王说病了就是病了……”
他早不把赫连诛放在心上,这样的话脱口便出来了。
胡哲瀚眉心一跳。
要出事,绥定这样一吼,哪里像是“大王说自己病了”,分明就像是“太后指派大臣说大王病了,大王不得不称病不朝”。
鏖兀臣子最是不服管教,虽然这几年都是太后听政,但也是被太后说大王年纪还小、应先在溪原念书言辞给糊弄住了。
这倒好,他这一喊,连太后指派的臣子都敢胁迫大王,直接坐实了大王受胁事实。
胡哲瀚赶忙按住绥定,让他闭嘴。
但他隐约觉得,仿佛是在不知不觉间中了谁计策。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刚被绥定镇压住的大臣们,又都激愤起来。
果然,他们都将注意力从“大王躲懒”,转到了他们身上。
“绥定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太后委派你辅政,我看你近来去大德宫去得也不勤,怎么你说大王病了,大王就该病了?”
“怕不是你们借着太后不在的时候,仗着大王年幼,欺上瞒,意图谋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