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吵热架,结束后一地狼藉;微雨像场暗恋,漫长的等不到天晴。『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阵雨最像做爱,以为将停时,又簌簌落上一阵,令人猝不及防;以为要倾泻而下时,又迟迟不落,惹人心痒难耐。
窗上水花漫漫,一阵急雨渐渐失去气性。
“发什么呆呢?”林念之朝沉星河桌上扔了一摞不知名的文件。
扬起的飞尘被吸入敏感的鼻腔,“咳咳…”,沉星河捏住鼻子,把东西推远,“这什么啊?”
林念之在她侧后方坐下后,便开始忙自己的事情,未曾抬头,“新接案子的资料,池律让你尽快看完。”
沉星河拿食指抹了一下黄褐色的封皮,能看出岁月的积淀,又比了比高度,惊讶地张起口,“这么多????”
“这就是领导的厚爱啊~”林念之哼着小调,用一种“幸好不是我”的语气取笑她。
沉星河白她一眼,又想起晚上的宴会还要穿麻烦的礼服,瞧瞧外面摆着臭脸的天气,一阵烦闷,“唉——晚上我能不去吗?”趴在椅背上问林念之。
晚上是沉之亦推了又推的生日宴,办得很隆重,还发了正式的邀请函。
“你觉得呢?宋清梦能同意?”林念之停下笔,又补充,“就算她同意了,你觉得合适不?”
不合适。连个正经理由都没有,问起来难道要说自己嫌穿礼服麻烦?说起宋清梦,沉星河本已忘记的火气,又燃起来。
“啊!别给我提她了,真的要气死……!”
林念之收起笔,“怎么了啊?宋医生怎么惹你了?”
见人如此好,沉星河觉得难以启齿,又东支西吾起来,“没什么、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沉星河朝她摆手。
“行,你爱说不说吧…”林念之起身准备找个文件。
“那个……”拦下人,拽到她身旁,眼顾四周,小声问,“就…你跟沉之亦那个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不和谐啊?”
听人这么问,林念之立马懂了,收步坐回,开始装傻,“哪个啊?你倒是说啊?”
“就…那个?”声量稍大地防着有人听到。
“哪个?”又想问又怕人听到的祥子让林念之笑出声。
“哎呀!就那个!”彻底放声,吼到林念之后,又压低声音,“就…酱酱酿酿嘛…”
“喔~”假装才懂,“你跟宋医生不和谐啊?”
顷刻间被人戳透心思,还被直言讲出,沉星河遁无可遁,“倒也没有不和谐…就是……就是…”咬牙闭眼,“昨晚我们正那个的时候,她睡着了?!而且!关键她早上起来以为我们昨晚是做了以后才睡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星河连忙捂嘴,害怕引别人过来。
“你小点声……!”
“咳咳…”林念之收起笑声,提起八卦脸,“是不是…宋医生太累了…?她工作那么忙…也没少用手…是吧…?”
边说边猜测原因,沉星河极力思索证据,昨晚明明她在上吧?宋清梦也没怎么出力啊?
“不可能……!”
一顿摇头更引人瞎猜一番。
“那就是…”林念之手抵着下巴,轻幅点头,像是剖析某个案子,“那就是你俩床死了!”
床死?沉星河听到这个词脑后一震,她听过热恋期结束后,女本子们不可避免的会有床死的时候,只是她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不会吧…”嘴上半信不信的,但心里已经有了隐忧,喃喃道,“……怎么会床死呢?”
疑惑随雨水堆积,脸色随天色变暗。沉星河细细想,她和宋清梦还算节制,比起关系未确认前的频次,可真是无法相比。现在,更多时候是偎在一起,贪图对方怀里的味道,对床上事确实也没有很执着了。
难道是?花样不够?再不然,是魅力不足?
眼瞧着沉星河越陷越深,林念之踢了踢她椅子的一角,“也不一定是床死……”
“怎么办……?万一真是床死了……”面露急色,眉头紧锁,不停地变换坐姿,“你快帮我出出主意啊…?”
林念之感到些许无语,自己其实也就随口提了下“床死”,这人还当真了,竟然还要“出主意”。
“那个…要不你对她冷淡点试试?”见沉星河满脸困惑,又解释,“俗话说,距离产生美。”
“你是说…”沉星河鼓动小脑袋,憋出来一句,“…欲擒故纵?”
“大姐?!你这理解能力真的是干律师的???”林念之扶额,“距离产生美和欲擒故纵能一样呢???”
确实不一样。一个是克制,一个是引诱。
引诱惯了,就忘记了克制。
“哎——你能不能说明白点?”沉星河不耐烦地夺了林念之准备拿起来看的文件夹。
“你听我的,”林念之努努嘴,“晚上打扮精致点,然后对她高冷点,能说一个字的不说两个字,能一句说完的,就不断两句。”
沉星河呆呆发问,“这……?能行?”
“听我的,准没错儿”
“你不会……跟沉之亦老玩这套吧?”沉星河瞪大眼看她。
眼躲闪,抢过文件夹,“咳咳…那个…我先去找个资料啊。”
飞速遁逃的背影化成眼角的一抹笑意。
宴厅里很热闹,像海面上漂浮的游轮。细长的笛形杯里装满香槟酒,一列列排放着,如同复制完好的展品,等几个互不相识的宾客拿起,好让他们仿若老友般共饮一瓶酒。
她的视线原本放在一杯香槟上,但香槟被一个女人拿起。她的视线便一同被端至胸前——食指和中指托着杯底,透过玻璃和液体是上下两块布料,腰间露出一截肌肤,偏上看是胸前的沟壑放大着、靠近着,净白的晚礼服摇荡着、晃动着。她的眼珠跟着不安分起来,追逐着向上抬起的左手,跟着指肚一起摩挲下颌,像在磨她的心尖。
终于,手放下了,但她的眼睛却没放下。『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轻轻张起的双唇含住了她的眼睛,呼吸变得难以进出。突然,她站了起来。
所有眼睛都聚集在走过来的女人身上,像蚂蚁群围向掉落的吃食,直到她挽上另一个人的手,那群围上来的眼睛才渐渐散去。
“怎么?你今天是失宠了?”陈砚青拍拍站起来的宋清梦,她看起来面色不大好看。
宋清梦目光一直追着沉星河与顾遇安,眼眸渐深,有些纳闷,这种场合,以往沉星河可都是先来找她的。“你能不能管管顾遇安?”
管?如何管?管什么?陈砚青抿口酒,轻笑,“你怎么不管你家的?”
“我…”攥紧手心,坐下,被咽的说不出话,她可不是个擅管女人的人,除了某些方面。
陈砚青瞩望着那抹绿色的裙摆停在甜品区,期望它的主人能回看一眼,边等待着边问,“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你看人家从进场到现在好像都没正眼看过你…”
“明明昨晚还挺好的啊……?”饮完香槟,从侍者盘中顺了一杯红酒,颜色极深,仿若她此刻的心情,摸不着北。
昨日一夜春宵刚过,如今却态度冷淡,怕是换谁都不大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