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但想了想还是闭上嘴,让他知道自己和弟弟的关系早在母亲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才是火上浇油。
江范成又是一声绵长的叹息,可江夏也听见了他绪激动处,鼻翼翕张时,微微的抽吸声。
“是爸爸对不起你们。”他抬起,满目是泪,只是不住地摇
,“是爸爸对不起你们。”
江夏一时之间困惑了。
对不起……是因为他真的又出轨了吗?
还是他意识到只忙于自己的幸福而没有照顾到他们?
那对她都无所谓了,真的都无所谓了,因为她只要江浔,爸爸不需要对不起她,只需要江浔就够了。
可她见不得爸爸哭成这样,谁能懂她,这就是一直以来背负这个秘密时她不敢想的一幕,从小到大温馨的港湾被她搅得支离碎,说她是孽障也不为过,原罪因她而起,一旦开了
,就再也没有后退的可能,她离开是错,回
也是错,去
是错,不
也是错。
一步错,步步错,万事皆错。
那就……
脆错到极致吧。
只有坠渊的底部,才有向上爬的可能,不是吗?
她伏下身,重重地向着父亲磕了一。
……
……
离开的时候,江夏拒绝了江范成让他们回来住的好意,反正也就剩一个多月,那以后她又得暂时和江浔分开,那不如在那之前,多一些和他不被打扰的时间,也不至于让爸爸尴尬。
江夏确实没有料到这一趟竟能这么顺利,江范成只是最后与她约定,改天她能带着江浔和那个好好见上一面,也算是一次等价
换吧,江夏明白这一天总要来的,她甚至开始觉得有些讽刺,等那个
知道江家这样的状况,她真的还能接受吗?
江夏从思绪里回,走之前定住了脚步:“爸。”
陪她走到小区门的江范成应声。
“和他和好吧。”江夏说,“弟弟他……根本没做错什么。”
江范成背着手,朝江夏点了点,瞳仁在那一刻浑浊了些许。
炎夏。
江夏抬起,
光在视野里投
下一道道夺目的七彩光圈。
气温至40℃,柏油马路上蒸腾的气流摇曳起一帧帧海市蜃楼似的街景,蝉鸣声一
盖过一
,在
碎的林荫间此起彼伏。
“夏夏——”身后,爸爸忽然又叫住她,“你知道吗?”
江夏回。
“你弟弟,其实吃不了辣。”远远地,江范成站在小区门的树下,这些年岁月洗礼,曾经父亲高大的身影显得有几分伛偻,“他就是喜欢在你面前逞强,这些——”
“爸爸早就知道。”
她怔在原地。
新闻里说,今夜有流星雨。
得亏他们住在小姨的公寓,可以享受上天台观景的机会——市中心33层公寓的天台自带户外桌椅,夜景得天独厚,仅此一家。姐弟俩拿着啤酒零食上了天台,也不知是有钱不够
漫,还是他们有更好的去处,总之今夜这里并没有其他
。
经过一个白昼的曝晒,昨晚下雨的痕迹早被抹消得一二净,夏夜的黏稠闷热被凉风吹散,江夏和江浔并排坐在花台上,这个高度比天台的围栏更高一些,可以鸟瞰这座城市夜景。
灯光像蓝幕布上游走的金丝银线,串联起整个城市的脉络,无比热闹,无比鲜活。
如同生命。
江夏靠在江浔肩,俯瞰脚下万家灯火,那么近,却又仿佛隔着山海,触手可及的天涯。
“其实,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她的思绪发散,忽而开
。
江浔敛起眸光,抬手牵住他。
“你看小姨,年轻和姨父奋斗到了美国,一场婚礼轰轰烈烈,最后不还是分开了,现在孩子留给姨父,我觉得她自己过得也挺好。”江夏吸了一
气,“一个小本本而已,
呐,需要靠白字黑字来证明的关系,哪里有那么相
?”
会比刻在骨子里的血缘印记更牢固吗?
会比抗衡世俗的他们更坚定吗?
真心一个
,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明,结婚,孩子,那些都是
的附加品。
我你,只是因为我
你。
“姐姐。”
“嗯?”
“回学校后,一起搬出去住吧?”
“……什么?”
“我考上了。”
那一刻,天际降下了一颗流星。
我终将青春还给了她,
连同指尖弹出的盛夏,
心之所动就随风去吧。
以之名,你还愿意吗?
——《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