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个事虽然村里好多人在讲,但具体他哥晓不晓得他真不清楚,谣言都是在背后传的,总不可能当着他哥和他嫂的面上讲。
陈山水知道的事情少,也就知道村里的流言难听,别的他都不知道,董慧问了其他的事情压根问出来个所以然,直接转身出门去了大根住的那边。
与其在这猜来猜去,不如去当面问清楚,如果李月秋真的不是清白的身子,董慧就是心思再豁达,心里难免也会有不满。
她到的时候陈立根蹲在门边低头用锉刀打磨新装的木头躺椅,木头躺椅是用竹片组装的,这东西要做好得是精细活,她手里的躺椅是折叠的,只差把每个边角打磨得光滑就完事了。
陈立根身后的屋门是虚掩着的,里面能隐约听到窸窣的声响,仔细听有几分像是布料挣脱滑落在地的声音。
陈立根低垂着眸子干活,但手里的动作会时不时的停几下,他耳朵一向很好,稍微有点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让他每次进山都敢往深山里钻,当听到一丝不对劲声响的时候他会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现在虚掩的屋门透出的是屋里的全部声响,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手指撩起水花,划过如玉的肌肤乌黑的发丝最后滴落在青石板上消融,旖旎缭绕,水汽弥漫。
手指忽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陈立根色一凛,理智骤然回笼,锋利的锉刀没打磨到该打磨的地方,反而是豁开了他的手指,划出的伤口上滚落下一滴血珠。
他皱眉看着手指上被划开的地方,站了起来,这一站起看到董慧来了。
董慧来了后只见他一个人,左左右右看了一圈院子,问道:“咋就你一个,你媳妇呢。”这个时候不在家能去哪。
陈立根去水井那用冰凉的水冲掉伤口上的血珠,嗓音沉沉的,“屋里头洗澡。”
董慧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中蓦的冒出一个让她心惊又诡异的想法来,“你媳妇在里头洗澡,你在外面规规矩矩的候着?”
第74章 大箱子
这哪像刚结婚的夫妻样子?!都已经结婚的小夫妻蜜里调油,腻乎的不行,虽说大根不是那种腻乎的性子,但两人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这么生分的,董慧心思转了个来回,瞬间就想明白了大致的原因,额角都跳了起来,要不是她今天过来碰到,她恐怕都不晓得这事。
她把过来要问的事先丢到一边,板着脸问:“你俩是不是没同房?”
陈立根扯了几片艾叶揉过之后擦拭在指腹的伤口上,伤口不深,艾叶擦拭过后几乎见不到伤口,闻言他手里的动作轻轻一顿,随即把擦过伤口的艾叶丢到一边,之后头也没抬的开口,回了两个字,“同了。”
董慧厉道:“胡扯!”
她毫不留情的戳穿,大根说没说谎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俩同房过还这么生分?当我不是过来人,陈立根你给我说清楚是咋回事,是她不让你碰的她,还是你有……”啥毛病。
话没来得急说完,那头屋里洗好澡的李月秋踢踢踏踏的踩着拖鞋出来了。
董慧像被人捏住了喉咙,立马收回了到嘴边的话,这让她因为憋回了话而满脸通红,气喘吁吁,但看到从屋子里出来的李月秋,一下子董慧的胸膛呼吸又通畅了些,刚刚的气急就跟变脸一般烟消云散了。
天气热了,白天太阳大,只有入夜的时候洗澡最是凉快,浑身舒爽,屋里弥漫着微热的水汽,打开门后热气散了一些出来,李月秋一张脸蛋被熏得红扑扑的,像是一朵带着露珠的花苞。
她穿着水红色的裙子,裙子布料柔软贴身,长度到小腿的位置,玉白色的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上坠着的金色水滴若隐若现,裙子上细细的肩带遮不住一对小巧的锁骨,活色生香。
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出来,原以为家里只有她和陈立根在,倒是一点都没避讳,穿得这么贴身妖气,只合适在屋里和自家汉子饬弄,她这副样子反倒是让董慧看了整个人都顿住了,似乎是没想到她敢这样穿,哪家的衣裳设计成这种“穿不上身”的样式。
而李月秋看到董慧来了,愣了下之后匆匆的一笑,脚尖一撤,撤的那叫一个迅速,脸都羞红了。
她手忙脚乱的回屋在柜子里翻找出一件外套套上,把自己裹得要多保守有多保守,这才又害羞的走出来,董慧虽然是知青,但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自己穿成这个“裸.露”样,在陈立根面前没什么,可在董慧面前是万万不行的,说难听点,李月秋都怕董慧觉得她“放.荡”。
李月秋乖乖的喊了董慧一声娘,给人抬了一只凳子让人坐院子里,这会的天气,坐院子里最凉快,在屋里头呆着反而更闷。
“你吃过饭没?今个有槐花蒸鸡蛋。”盖房的活计因为李月秋是老板,所以大多的事情她说了算,尽管她不懂盖房的事情,可陈立根懂呀,别人问她要怎么弄,或者房子要砌成什么样的,她指了指陈立根,“你去问他,他做主,我不懂这些。”
正在忙活的陈立根大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绷着脸看向李月秋,那双阴鸷的眼睛疏离的厉害,仿佛就是在说关他屁事。
李月秋通常就是咬着唇瓣看人,她确实不懂,于是就乱七八糟的指挥,搞得陈立根脸都黑了,最后只能把事情揽了过来。
盖房的事情李月秋一点也不插手了,不过别的事情她可是插手的厉害,每天天一黑必须立马就收工,不能干到天黑,这样她和陈立根独处的时间多了很多,今天回来的路上陈立根摘了一把槐花给她,她用来全蒸,蒸了满满的一碗鸡蛋。
鸡蛋水嫩槐花香甜,滋味特别好,还剩着半碗,李月秋想让董慧也尝尝,去厨房的灶台上端了过来给她。
因为是放在灶台上用碗倒扣着的,灶膛里还有柴禾在烧着,槐花蒸鸡蛋这会还热乎。
董慧看着递过来的槐花蒸鸡蛋,李月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任心里有不满和疑问此时也发不出来,这丫头从小到大都是惯会讨人喜欢的。
况且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她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给人扣帽子,不说同房的事情,单是看,瞧瞧李月秋刚刚穿了那么一伸臊人脸的衣裳出来,小两口日子的还是过的有模有样的,起码看得出来李月秋是好好的专心和大根过日子的。
一个家里有没有女人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以前大根一个人住在这竹院的时候,院子虽然打理的不错,花团锦簇的,不过看着没有人烟气跟个临时的歇脚地一样。
但现在看起来像一个家了,厨房那处虽然简陋可收拾的整齐,各种罐子擦拭得干净,院子屋檐下支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陶土罐,里面插着几枝紫色的花旁边还摆着一罐五颜六色的野果干,墙角放置着好几个腌酸菜的坛子,一看就知道是李月秋的手艺。
这让董慧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问关于村里谣言的事情。
而陈立根在李月秋洗完澡之后,十分自觉的去屋里收拾,屋里头因为洗过澡,虽然窗子已经开了,但水汽缭绕,并没有完全散去,桌案上摆着一盏油灯,不算亮堂光线有些昏暗,青砖地面上被弄湿了不少,空气中裹挟着一抹桃花般的香甜,温热的香气似透着醉意,放水的大木桶旁边搁着一块吸水的小毯子,还摆着一个搪瓷脸盆,李月秋洗澡换下的衣服丢在里面,粉色柔软的贴身小衣搁在了最上面,陈立根收拾到那个搪瓷盆的时候面上不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结茧的掌心都是汗。
“你俩准备什么要娃娃。”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