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喃喃道。
虽说和亲一事已定,可只要端平一日未走,她总奢望着事情还有转机。
可现在,她恐怕再也见不到端平了。
想到这里,苏晚顿时红了眼眶。
书房里只听得见女子浅浅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声音的主人似乎是想止却又止不住。
裴寄这是第一次见苏晚哭。
就连苏怀派人上门拿林氏排位相挟,也未见她掉一滴泪。
这也是裴寄第一次知道,原来只看一个人落泪便会心疼,满腔的怒意都暂时消了下去。
苏晚只感觉泪水朦胧了视线,她知道裴寄就在面前,努力想忍,却忍不住,最后只能自暴自弃,任由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
模糊间,她好像听见面前的男人轻叹了一声,随即苏晚被人轻轻搂进了怀里。
泪水沾湿了裴寄胸前的衣襟,过了许久,他才听见女子低低的哽咽声:“为什么偏偏是端平?”
裴寄抬手轻轻碰了碰怀里的一头青丝,低声道:“她生在那样的地方,有些事情,由不得她。”顿了顿,他的眼有些晦暗不明,“也由不得行川。”
苏晚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对劲,哑着嗓子追问道:“陆公子他怎么了?”
“昨日送亲队伍出了城,今日行川的小厮便来寻人,他留书出走了。”
苏晚一惊,顾不得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从裴寄怀中退了出来,抬头问道:“陆公子他是要去抢亲?”
端平和陆简二人之间发生的事,那日在云安寺便可窥见一二。苏晚下意识就想到了这里。
然而抢亲二字一出,裴寄眉头皱的愈发深了。
“他不敢,端平也不会跟他走。”裴寄很清楚陆简的性子,纵然他心底起过这样的念头,也早该打消了。
“和亲一事关系着两国交好。若是郡主逃婚,恐怕边关又要多生事端。”
未尽之言,裴寄没有多说。
苏晚刚刚只是关心则乱,现在稍稍冷静下来,心底已然明白。
边关兹事体大,哪怕大启如今国力昌盛,可蛮夷仍是虎视眈眈,一旦开战,必然是血流成河,普通百姓又何其无辜。
更何况自从老镇远侯故去后,大启便再未出过战。蛮夷从来不乏骁勇善战之人,大启却没有了第二个裴勋,一旦开战,胜负难料。
陆简和端平,又怎会因为儿女情长,将大启至于这样的境地。
苏晚相信,哪怕有一丝可能,他们也不会。
苏晚抬手抚去面上的泪痕,拧眉道:“那陆公子去了何处?”若是苏晚没有记错,陆简险险过了乡试,这次的春闱,他要跟裴寄一同下场。
“边关,投军。”裴寄言简意赅,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意。
倒是苏晚又吃了一惊,在她眼里,陆简大抵就是个本质良善,性子跳脱的世家子,却没想到他竟会弃笔投戎。
裴寄看出了她的惊讶,“行川自幼崇拜祖父,喜欢舞木仓弄木奉,他幼时的志向便是成为和祖父一样的大将军,只是祖父走后,再加上安乐伯娶了继室,便未再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