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盯着入口处,至于其他姐妹的一些小心思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仆从们端着食具依次从门口进来,先上来的是一份炙过的牛肉,应该是用铁串着烤制而成,中间还有东西穿过的痕迹,这份肉串才从火炉上取下来,滋滋冒油,上面还有一些细小的黑色碎末,应该是撒上去的调料。
她看着有其他人动了筷子后,才拿起竹木制成的筷子从桌上夹了一块。
牛肉很新鲜,炙的熟度也刚刚好,虽然调料没有后世的足,但也很好吃了,于是郑文又夹了一块。
紧接着主食,肉汤也摆了上来。主食是千篇一律的蒸饼和在粟米中加了各种蔬菜和肉食的羹,这些在庄子里,郑文都快吃吐了。
最后上的一道菜就很令人惊讶了,是一道生切的鱼肉,郑文看不出是什么鱼,不过厨师刀工极好,每片鱼片是薄如蝉翼,被筷子夹起来时都是透明的,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装着调料的器皿,有点像现代的生鱼片,不过郑文实在是不敢尝试,全程对这道脍好的鱼肉敬谢不敏。
她怕生鱼肉不干净,里面有寄生虫,吃完这餐就没了下顿。
毕竟这是一个连感冒都能死人的年代,警醒点总是没错的。
第10章 家中娘子多
这顿吃的很是安静,古代人用餐讲究食不语,桌面上除了餐具碰撞时和咀嚼的细小声音便再无其他声响。
等上方筷子落下,下方的依次放下了手中的竹木筷子,两个小女孩身旁的仆人也赶紧把自己女公子吃饭用的匕放在一旁,用绢布给两位女公子擦拭弄脏的部位。
郑文想起还待在庄子的雎,放下手中的绢布,正准备出声,上方的郑勷却是先开了口:“既然娥姁已经回家了,明日就恢复进学吧。”
进学?
郑文还未想明白,上方的卫夫人面色一僵开了口:“郎君,三娘子才从庄子里回来,估计还没恢复过来,要不再多休养几天?”
郑勷这次倒是没赞同卫夫人,反而转身询问坐在下方的郑文:“娥姁,你想去学堂吗?”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有逼迫的意味,于是温声道:“如果你不想去,再休养几天也行。”
郑文这次倒是看出了些许意味,郑勷对她有着不一般的关注和疼爱,至于这种关注和疼爱是为了什么就不可知了,他对座上的其他人都很淡漠,她身旁坐着的几位小姑娘先前站起身向他行礼叩问时他的反应尤其冷淡,只微微点了一下头,丝毫没有对自家女儿的亲昵。
不过,也有可能古代父女都是如此相处的。
虽然脑海中一时思绪繁琐,但是郑文还是点了点头:“阿翁,我想去上学。”
要了解一个时代,首先需要了解这个时代的文字,历史和文化,多学一些知识总是没错的,如不出她所料的话,这个时代应该很注重知识的传承,书籍都是由由竹简和木牍之类制成,携带也不方便,也因此知识的传播面定然不会太广,是与自己认知中的西周末春秋战国时期差不多的时代背景,这也意味着学富五车之人极少,但凡识字者都可能被人赏识,引做食客。
郑勷听到她的话便拍手大笑道:“娥姁这一趟回来,变得懂事沉稳不少,大善!”
郑文抬头,就看见卫夫人面无表情地坐在上方,对身旁郑勷的话再也不接一句。
这场家庭团聚宴结束的非常快速,在郑文和郑勷的几声交谈后卫夫人就表示自己身体不适要先行离开,后来几位小女公子也开始打起哈欠,昏昏欲睡,郑勷只能安排仆人抱着女公子回房洗漱。
在对方离开的时候,郑文才又提了雎的事情,郑勷愣了片刻才想起来雎是谁:“是你的那位傅母吧,明日一大早我吩咐人去接。”
郑文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雎还没回来,她身边没有近身服侍的人,只能一个人慢慢走回去,这时天已经黑了大半,还能看见夜空上的满满繁星,照的地面都亮堂了几分,郑文慢慢的寻着记忆中的路走回去,因为到了晚上,外面行走的奴仆也少了很多,整座宅子都安静下来,只能依稀看见几点光亮,那是主子的屋中才会点起的油灯。
看到白日里见到的那道门,郑文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还来不及出声叫阿苓,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影,被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谁?”
黑影慢慢从暗处走了出来,整张脸暴露在月光和星光之下,是一张熟悉的稚嫩面孔,正是阿苓。
郑文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阿苓啊,你差点吓死你女公子我。”
“女公子,你回来了?”阿苓有些憨憨地抿了一下唇才上前,手里还拿着一件厚实的皮裘,踮起脚尖想要披在郑文的身上。
郑文接过衣服,摸了摸小女孩冻得发紫的脸蛋还有双手:“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阿苓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迎着月光的眼睛却是异常认真:“雎嘱托我要照顾好女公子。”
郑文有点感动:“冷不冷?”
阿苓诚实地点头,不过站了一会儿现在已经没了感觉。
郑文笑着捏捏对方冰凉凉的脸颊:“照顾好我前先把你自己照顾好吧。”说完后询问:“吃饭了没?”
阿苓点头:“吃了,女公子你走之后我就被叫去了吃饭。”
郑文又问:“那吃饱没?”
阿苓这下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嗯了一声。主家都是一大锅蒸好的大豆饭,屋子里每个人都吃的一样,虽称不上撑,但不至于饿肚子。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向屋子走去,院中两名粗使奴仆还未睡下,其中一人坐在檐下的石阶上,身上裹了好几件御寒衣物,却还是冻得直跺脚,见到郑文才赶紧站了起来,唯唯诺诺的微弓着腰:“女公子,热水已经备好了。”
郑文也不愿为难她们:“把水送到我的屋子里后你们就去歇息吧,不用候着了。”
奴仆拱手称诺。
郑文和阿苓进入室内,里面的油灯已经点燃,屋内被照的昏黄,随着她们进来,灯火还晃悠了数下,阿苓赶紧被帘子放下。
两位仆从端进来洗漱用的热水,在乡下的庄子里居住时郑文也并不是每日都洗澡,大多只是用打湿的绢帛擦拭一下身体,一般三四天才洗一个大澡,但这在这个时代已算奢侈,后来还是阿苓告诉的她,这个时代木柴还是一种可以拿来做交易的物品,不少樵夫上山打柴拿到城中贩卖,价钱也并不是很便宜,有的人就靠此养家糊口。
郑文在阿苓的服侍下把身上擦拭了一下,又泡了个脚,剩下没用完的热水直接给了阿苓用,让她也泡个脚,这孩子大冷天的在院子里估计站了很长时间。这应该是阿苓第一次泡脚,笑得跟个傻子似的,等泡完脚又要收拾这些用具,端着大盆就像往外面跑,还是郑文动作快才给拦住了。
“明天让人再收拾,你再跑出去一趟,这脚也白泡了。”
阿苓这才把手中的盆放在屋子的角落里,起身帮忙铺郑文晚上睡觉要用的被褥,这种被褥是把大量的丝絮和柳絮填充进丝麻做成的外皮中,然后压实垫在最下面,一般人这般也就够了,不过郑文怕冷,喜欢在上面在铺一张小羊皮,毛绒绒的,冬日里睡上去极温暖。
屋子很大,还有个小隔间,应该是专门给贴身服侍的人睡得,反正雎还没回来,郑文干脆就让阿苓睡在了隔间,免得来回捯饬,出去一趟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热气又被寒风给吹没了。
也许是换了新的环境,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