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了道:“刚去厨房里吩咐中午的膳食了,听说府上今天新采办了一批小豚,用来炙最好不过了。”
郑文点了点头转身笑着问阿苓:“那这是怎么了?半天没见,你们都打蔫儿了似的。”
阿苓倒没隐瞒,早知会被女公子询问,心中已经组织好了言语道:“今天女公子你一走,女君院里就来了人,让我们都去主院,刚进去就看见两个婢子趴在案上,旁边站着手持大木棍的奴仆,两位婢子背上臀部全是血……”她说到这里还看了郑文一眼,没有说下去,她知道有些事女公子不想让雎和表了她们知道,明显那日假山后的事女公子就不想多说。
郑文听到两个婢女时就已经很敏感地察觉到阿苓话里的意思,事实上昨天一天她都没有等到主院的发难,还以为这事过去了,看来这位继母是暗地里一直在查那天假山后是哪两个人,准备杀鸡儆猴呢。
不过,这还是阿苓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还条理清晰,描述上全都在点,她感到很欣慰,这几次的锻炼都是有成果的。
“她为难了你们?”郑文悠闲地拿起一块肉脯,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心中知道阿苓她们应该没出事,要不然雎不会现在还有心情去吩咐午食。
阿苓说:“没有。”
郑文好了:“那就是被吓着了?”
阿苓也摇头。
郑文想了一下,放下肉脯:“那你是怕阿母为难我?”
阿苓这才看了郑文一眼。
郑文失笑,从陶盘中拿了一块肉脯塞到阿苓的口中:“这还需要你担心,要做这郑家的当家主母可不是太蠢的人能干的,阿母上次小产我阿翁也只不轻不重地把我罚到了庄子里数月,还专门派了人去保护我,她只要稍微聪明一点就该知道只有比子嗣更为重要的事才能把我拉下去。”
而她也很好,郑勷到底为什么对郑文如此宠爱,这种宠爱甚至到了有点不太正常的地步。
第16章 内兄弟宜究
下午下了学,进了院子里的郑文就看见了院子里的布吉,对方和雎正在说话,等看到郑文后赶紧上前几步行了一个礼,递过来一把铜钥,这是练武场院子的门锁钥匙。
这个时代大多是木锁,内配镶嵌机关,像是这种铜钥极其少见,讲究工艺,而这时候的工人极不好寻,郑文从这也可看出郑家一时权柄。
等郑文带着阿苓赶到练武场时,正好看见早就在院中等候多时的田几骑马拉弓,动作潇洒流畅,箭矢唰地一下射在数十步之外的靶上。
郑文连呼几声好,身后的阿苓看着马匹上的田几眼睛也是发亮,主仆两人都看的目不转睛。
马上的田几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牵马转身便看见站在门口不远处的郑文两人,于是驱马迎了过去,到达郑文面前才下了马,给郑文行了一个礼,唤了一声女公子。
郑文上前几步,好地打量田几身侧的马匹。
田几看出郑文眼中的跃跃欲试,于是抬手对不远处一直候着的几位奴仆做了个手势,不一会儿就有两匹马被人牵了过来。田几选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笑着递至她的手中:“女公子,可以试着骑一下。”
郑文摸了摸粗糙的木绳子,看着眼前几乎要比她高的马,这马身材不矮,膘肥体壮,一看就是匹价值不菲的好马,又有些踯躅起来:“它不会踢我吧?”
“不会,这匹马是主君特意为女公子选的,是家中最为温驯的一匹马了。”田几说完这句话怕郑文还不放心,就对她说:“臣仆会在一侧一直看着女公子,女公子还请放心。”
旁边走出来一个男仆,半爬在地面上,脊背高高拱起,像一高脚凳似的。现在还没有出现椅子,高脚凳这样的木凳子,一些贵族上车下车时都喜欢喜用奴隶来做踏脚石。
郑文站了好一会儿,等身下的奴隶已经面露惊惶色脊背因为害怕而发颤,身侧的田几看向她的目光中隐有疑惑,她才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抿紧嘴唇轻轻地踩了上去,手中拉近缰绳,沉默不言地爬上了马背。
有些事总是要习惯的。
郑文坐在马背上根据田几的指示小幅度地动了动腿,身下的马果然立刻转了方向。
绕着整个练武场走了半圈,郑文激昂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她用手摸了摸马头部有些扎人的鬃毛,招手让奴仆把剩下的那匹马也牵了过来,准备让阿苓也试一试,不过小姑娘比她还矮上许多,尝试几下腿也迈不上去,最后是让田几把人直接给抱上去的,坐上马背的阿苓也是小小的的一只,脚落下去刚好贴到马匹的腹部。
主仆二人骑了一个时辰的马,阿苓兴奋地连弩箭都未碰一下,还是田几看着时间到了才把两人赶下马来,最后主仆二人出了院子后走起路来,腿内侧都隐隐作疼。
郑文动了动大腿,嘶了一声,觉得大腿内侧肯定红了一大片。她虽然有意识地锻炼了这具身体快一个月,可是皮肤且还是娇嫩的要命,一使劲瞬间都会红。
阿苓倒还好,她天生皮糙肉厚,只是有一点不太适应,估计在马背上在坐各几天就适应了。
不过,等郑文走到自己的院子时,腿部已经没了感觉,像是如常一样行动自如,在屋子里一直等候她的雎见她安稳回来,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对她去练武场锻炼身体这个事情才算是没了任何说法,毕竟先前雎就对她老干一些不太贵女的事颇有不赞同之意,还因为此事数次教导郑文。
等入了夜,躺在床上时郑文脱了衣服看了一下,果然大腿处白皙如初,一丝红肿也没有,想起之前在庄子里夜袭那晚自己手肘和膝盖处明明也感觉到受了伤,结果雎最后查看时毫发无损,郑文这下再迟缓也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好像不太寻常。而且这时再具体一想,自己刚来时这具身体还是重病中,结果她来了几天,一下子就全好了,就连雎都感谢过好几次祖宗保佑,现在想来,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当时因为她的到来这具身体发生了什么未知的变化。
不过,也许是灵魂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郑文对于自己身体这种未知的变化也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淡然,觉得境遇再差也不过如此。
船到桥头自然直。
往好处想,以后生病受伤至少不用怕一命呜呼了,这个时候可没有抗生素和消炎药,一点小伤都会因为病菌感染要了小命。
接下来的数日里因为祭祖之日的到来,整座宅院的人好像也忙碌起来,郑文每天和阿苓从练武场出来后,天色已经朦胧,仍旧看见可以宅院中的仆人依旧匆匆忙碌,少见地整座宅院里点燃了不少庭燎用来照明,让整座宅院子夜里也明亮如白日。
在祭祀前,主院的卫夫人已经把让奴仆把家庙重新修葺了一遍,焕然一新来迎接这次祭祀,还找了专门的巫占卜问祭祖日期的吉凶,日期就定在了半月后,因为时间很紧,所以这几日郑文院中的两位粗使仆从也经常被叫出去帮忙。
祭祀所用服饰、祭品、奏乐还有一些祭祀器皿都有特定的规矩,从小到大都有要求,郑文听说卫夫人这几日也十分忙碌早起晚睡,提前斋戒沐浴,看七娘子这几天忧心忡忡,卫夫人似乎身体又差了一些,整日饮药。
不过说到底,此次祭祖事宜大抵上与郑文她们这些小姑娘是无关的,除了宗妇和各小宗宗妇能参加祭祀之礼,她们府上的这些贵女是不允许被参加的,于是郑文的生活恢复了短暂的平静,每天三点一线,过了起如同现代高中生的生活。
祭祀那日,虽然郑文不用参加,可雎还是很早就把她叫了起来,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