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郭竹酒好问道:“仙子?会不会放屁?放了屁臭不臭,会不会故意闷在裙子里?不然就不是仙子了吧?换成我是仰慕仙子的男人,可受不了这个。所以换成我是仙子的话,只会躲在被子里偷偷放屁,掀开被角,扇扇风,应该也臭不到自己。”
陈平安早已习惯了郭竹酒那种天马行空的想法,他又喝了一口养剑葫里的水丹药酒,灵气近乎枯竭的可怜水府,越发缓解几分,之后拍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起身道:“走,找你师娘去。”
师徒二人,一起去往宁姚那边。
郭竹酒蹦蹦跳跳,可惜没有背上小竹箱,随口问道:“师父这次打杀了几只大妖?”
陈平安笑道:“师父能够保命就很不错了。”
郭竹酒转折如意,毫无凝滞,点头道:“师父开恩,暂且留下它们狗头一时半刻。”
陈平安问道:“你爹那边怎么样?”
郭竹酒咧嘴一笑:“半路上遇见了,准许我先找师父,晚点回家。”
这句简简单单的言语,一个可以多推敲几分的“半路上遇见”,就让第一次经历这种大规模战争的陈平安,心中的郁郁心情,生出几分暖意,如云开月明。
陈平安负责的战场位置比较居中,离着宁姚他们不算近。
郭竹酒是不怕路远的,陪在师父身边走南闯北,多走一步都是好的,说不定走着走着,小师妹就超过个儿不高的大师姐了。
一路往左手边而去,其间路过了那位玉璞境瓶颈剑仙吴承霈,依旧不曾出剑一次,始终在以整座战场作为磨剑石,以此炼剑。
剑气长城,有那千百怪的本命飞剑,有的可以化作一尊远古祇金身,有的可以打造出符阵,有的可以有那五雷缠绕,出剑即是施展五雷正法,还有一对仙眷侣的两把飞剑,一把可以化作蛟龙,另外一把名为“点睛”,两剑配合,威力骤增,完全不亚于剑仙出剑。不一而足,无不有。
难怪剑气长城根本就不需要其余的练气士。
庞元济也没有离开墙头,身边跟着一个仰慕他的少女,高野侯的亲妹妹,高幼清。
见着了陈平安和郭竹酒,庞元济笑着点了点头。
陈平安现学现用,笑眯眯问道:“庞兄,斩杀了几只大妖啊?”
庞元济笑道:“与你一般。”
陈平安说道:“你一个地仙大修士,与二境修士较什么劲,跌份儿。”
郭竹酒跑到高幼清身边,踮起脚尖,摸了摸高幼清的脑袋,色和蔼慈祥,点头教训道:“幼清啊,嫁出去的姑娘才是泼出去的水,你这会儿还没嫁人呢,克制,要克制啊。”
高幼清伸手拍掉郭竹酒的手,瞪眼道:“绿端,别瞎说。”少女眼角余光却望向白衣翩翩的庞元济。
陈平安和郭竹酒继续前行。
陈平安瞧见了墙头某个唾沫四溅的年轻人,示意郭竹酒不要出声。
只是陈平安走出没几步,顾见龙就很快发现了那个笑容和善的二掌柜,他二话不说,呼朋唤友,匆忙御剑返回城池。
宁姚那边,多出了两张陌生面孔。
醇儒陈氏子弟,贤人陈是。南婆娑洲山麓书院,君子秦正修。
两人都没有像刘羡阳那样杀妖,道理很简单,不是剑修,妖族大军无法靠近城池,帮不上什么,加上剑修出剑讲究衔接紧密、滴水不漏的配合,他俩的术法通哪怕威力巨大,但是很容易帮倒忙。
所以两个至交好友,更多是名副其实的游历,走遍了城头走马道,原路返回后,才趁着大战间隙,与陈三秋他们打声招呼。因为早年从剑气长城带走那把“浩然气”的儒家君子,与秦正修是一见如故的挚友,也是同时跻身君子,所以希望秦正修帮着自己捎话问候。
秦正修在与叠嶂闲聊。
叠嶂在说些大战内幕,说先前这一场战事,我们剑气长城这边,不用刻意早早追求最大程度的杀伤,甚至接下来还会适当收拢战线,万一妖族大军蚁附攻城成功,就会有大量剑仙离开城头,稳稳守住前线,将战场切割出来,然后再由地仙剑修带队,下城厮杀,战力不高的中五境剑修,只需要负责守住城头。
陈三秋和晏琢蹲在一旁,学那二掌柜双手笼袖,如同蹲在田垄上盯着庄稼地收成的村夫,在看热闹,还偷着笑。
如此这般细声细气与人言语的叠嶂,是很少见的。
先前秦正修自报名号后,还说了自己与那个儒家君子的关系,宁姚难得开口多说几句,现在她离开人群,独自一人闭目养,温养剑意。
董画符与范大澈聊着回了城池,该吃什么,该喝什么。董画符说:“范大澈你这次表现不错,应该买一壶青山酒水庆祝庆祝。”
陈是突然说道:“先前应该有叛变的剑修,以损失一把本命飞剑的代价,暗中传信妖族。”
这是一个极其不讨喜的说法。
大概也是陈是只要一离开家族,就会莫名其妙处处树敌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宁姚这些人都没什么异样色。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铺子得挣钱,谁拦得住?”
董画符转头说道:“为了活下去,好歹付出了一把本命飞剑的代价,不知道以后你们南婆娑洲的读书人,敢不敢拿出实打实的半条命去活?我听说不修行的寻常读书人,学问不小,就是都不太吃得住痛,想死都难。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家里没刀后院没水井,上吊死相太难看,廊柱太硬水太凉?”
秦正修皱了皱眉头。
陈是反而笑了起来,道:“是有这么些个说法,没法子,浩然天下读书人实在太多,好的坏的,什么样的人都会有的。”
董画符瞥了几眼年轻书生,点了点头,道:“你倒是个好说话的,回头请我喝酒。”
陈是觉得有趣,笑问道:“不是你请我喝酒吗?”
董画符笑了笑,道:“大澈啊。”
范大澈立即无奈说道:“连二掌柜都没办法让董黑炭掏钱。”
秦正修转头望去,来了两个人,一个身穿衣坊法袍,悬佩剑坊长剑的年轻人,脸色惨白,瞧着很像个战力不济事的病秧子,但是因为先前刘羡阳与陈平安毗邻出剑,秦正修大开眼界,知道此人便是东宝瓶洲大骊龙泉的陈平安,如今还是文圣一脉的嫡传弟子,是左右大剑仙的小师弟。
陈平安笑着作揖道:“见过君子贤人。”
秦正修与陈是也作揖还礼。
董画符嘀咕道:“亚圣一脉门生,遇见了文圣一脉弟子,就算不打架,也该吵一架。”
宁姚站起身,说道:“回了。”
陈平安祭出符舟,登上渡船。
秦正修和陈是婉拒了陈平安的邀请,说要再逛一逛剑气长城。
符舟往北而去。
渡船之上,除了陈平安,其实全部都是剑修。
陈平安与郭竹酒坐在一侧,使劲划船。
陈三秋和晏琢在另外一侧发力。
董画符摇头道:“太丢人了。”
范大澈深以为然。
城头那边,秦正修望向那一幕。
渡船之上,除了那个陈平安,其实全部都是剑修,却都没有御剑。
陈是笑道:“刘羡阳经常跟我吹嘘,家乡那陈平安,此人有多聪明,学东西有多快,除了有点闷葫芦,不爱说话,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