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可理喻,谢宴低叹一声,决定闭嘴做事,不然顾明容能在他耳边说一整天。嘴上语气不耐,却在低头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其实待在宫里的日子太过无趣,得有顾明容这般活得有声有色的人在身边才算活着。
傍晚朝会取消的事果然和谢宴猜想一样,掀起一阵不满。众臣敢怒不敢言,只能到含章殿明里暗里劝诫谢宴要以大局为重,不要放纵顾明容一人把持朝政。
接连两日都还有人进谏,谢宴连口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顾桓彻醒了后,恢复不错,休息两天又生龙活虎,每日功课完成后,拉着阿婪要这要那。
七月二十一,鄞州案主犯行刑。
从昨夜飘起的细雨早行刑时竟然变大,百姓站在刑场外围,低声讨论着案情,只觉大快人心。
谢宴撑了一把伞站在人群中,身边顾明容色肃然,低声道:“顾植也来了。”
“他怎么可能不来,自然是要看着人头落地,他才会高枕无忧。”
“不知安南王妃在九泉之下,可会甘心,一死也未能保全家中族人。”
“她不无辜。”
台上刽子手在两人说话间,手起刀落、血溅七尺,周遭百姓有胆小者捂住眼睛,等松手时,尸体已经被抬下去。
谢宴扫过台上血迹,转身往街上走,才走两步,手里的伞被顾明容拿过去,微微错愕后笑了笑,任由他撑着伞。
并肩走在街上,经过一家酒楼时,恰好撞上从里面出来的人,抬头看清对方是谁,同时停住步子。
顾明容色自若,“堂兄也来送他们最后一程?”
闻声顾植抬头看两人,旁边的随从已经撑开了伞候着,“总是亲戚一场,只当是替她送送。”
“真是情深义重,让人动容。”
顾植失笑,扫过顾明容身边谢宴,眼果真一片慈蔼,“倒是忘了恭喜谢太傅,谢家好事将近,与端王府结为亲家。”
谢宴闻言眼波不惊,抬手还礼道:“多谢王爷。”
“年轻人有一身抱负是好事,只是切记不可急躁,否则怕是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落得个草草收场。”
顾植的眼太过明显,顾明容蹙了一下眉,笑着上前将谢宴挡在身后,勾了勾唇角:“棋局尚未分出胜负,这番话未免言之过早。”
“落子无悔,下一步可不能太轻率。”
“堂兄提醒的是,我记下了。”
顾明容:我今年三岁,那我排第一?
谢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