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江淮成亲吃席,送温泉别庄?”含钏不可思议。01bz.cc
薛老夫摆摆手,语气平淡,“那倒也没有。只是咱们又是夫家那边的好友,又是
方这边的手帕
,照江淮的规矩,这种亲关系得送一胳膊的金子。再有就是,尚御史肯帮忙,咱们却碍于官职,没怎么表示过,如今趁着这机会赶紧该送礼送礼,该还
还
,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了!”
含钏:???
“后来我一想,送金子俗气了,又加了点钱,再给你置办压箱的时候,就顺手买了这块儿地。”薛老夫乐呵呵的,“你和齐欢关系好,到时候她建一个温泉别庄,你在旁边种点竹子,养些鱼苗儿,再叫上左家娘子和北国公家的三个姑娘,你们可以开开心心地去搓麻将。”
搓麻将?
含钏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婚后生活——裹着丝巾披肩,挽着高发髻,手上涂着红艳艳的指甲,吆五喝六地和一群姑娘搓麻将。
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好?
含钏也乐呵呵地点,挺好挺好。
紧跟着薛老夫又拿了一个小木匣子出来,厚厚一摞纸,含钏以为又是银票,谁料这一打开,全是地契。
“等你哥哥回来,你也该说亲了,我前两出门逛了逛,顺手便将你的产业也置办下了。
”薛老夫的手保养得并不好,许是受漕帮前些年动
不安的影响,小老太太的手看上去比同龄的贵
沧桑了不少,“山东给你买了两个山
,河北买了五百亩的稻田,东郊、通州、香山各置办了五十亩地,后海、宽街、吉乐坊各购
了一间铺子,这处宅子也留给你...若不是顾忌朝廷指责咱们囤堵地皮,再加上京城这地界着实特殊,便只敢分散着买...”
小老太太数着地契,语气非常惋惜,“若是在江南,我就一气给你连着买三千亩!看看谁敢吱一声儿!”
含钏愣在原地。
看看铺陈在杌桌上的地契,再看看薛老夫,再看看地契文书。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
这些买卖找黄二瓜没?他能帮忙减免佣子。
含钏正要说话,童嬷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余婶娘与宝姑娘来同老太太问安了。”
薛老夫色淡了淡,起了身,同含钏低声说道,“今儿个也不是初一十五呀...”
含钏抿唇笑了笑。
这婶娘,着实居简出了些。
她是都陪着薛老夫
吃饭的,一个月能碰着这婶娘一次来请安。
素里,正院送到西厢什么东西,也跟水珠子砸进水里似的,一个泡泡都不吹的,这娘俩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通常就是打发个婆子来给薛老夫
磕
...
从礼数来说,确实不太应该。
薛老夫带着含钏出了暖阁,余婶娘与曹含宝忙站起身来,低声顺气地福身道,“给老太太问安,您近几
可好?往
酸痛的膝盖可好一些了?”
薛老夫笑着叫
上茶,对余婶娘的语气很宽和,“天气回暖了,膝盖好多了。”
余婶娘啜了茶,从袖中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我们当家的时刻记着您因旧
落水而时常酸痛的膝盖,这不,得了几贴虎骨红花膏便给儿送来,叫儿一定督促您好好贴。”
含钏低了低。
膝盖不舒服,一般是天气变凉或下雨。
如今是春天,阳光正好,基本不会出现因天气变化而产生的骨痛。
红花膏这东西,也放不久,放久了,药味和药效都散了。
这时候拿过来,有些不合时宜。
薛老夫客客气气地接了,又笑着同余婶娘寒暄了几句。
余婶娘身旁的曹含宝低着,手捻着帕子,作扶柳弱颦状。
含钏突然感到,大刀阔斧坐着的自己,就像曹含宝跟前的马夫。
第三百二十七章 珍珠(上)
寒暄嘛,总就是那么几句话——“最近身体怎么样呀?”“还行吧,吃得了睡得了”;“近来心怎么样呀?”“还行吧,不高兴也不颓废”;“近
可有什么东西欠缺呀?”“够用够用,啥都不缺,都挺好”...
反正就是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全问一遍。
问完之后,就陷了尴尬的沉默。
薛老夫端起茶盅,啜了
茶,有点端茶送客的意思。
那次她拿话将了含钏之后,薛老夫待她们,就没往
亲厚了...
余婶娘手叠在大腿上,指甲扣进
里,约莫有些用力,指甲壳下面的
都白白的了。
含钏在旁边冷眼旁观,暗忖着,余婶娘也不太像那等阿谀奉承之辈。
若是要着意奉承,这点辰光,换个能说完一出折子戏。
含钏低了低,感到余婶娘的目光移向了自己身上,果不其然,下一句就听见余婶娘又尴又尬地讪笑。
“有些时不见钏儿,瞧上去比先
倒是开朗了许多呀。”
咋就从她黑黢黢的脑顶毛,看出她开朗了?
含钏暗自心中腹诽,抬起,笑眯眯道,笑道,“家宅和睦,长辈慈祥,同辈
护,仆从忠诚,这
的气色自是越来越好,行进言语间自是越来越敞亮的。”
余婶娘连忙点,笑着迎合,“是是是,是您说的这个道理。”眼风看了眼薛老夫
,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再笑道,“听说,这几
老夫
带着钏儿出了好几趟门,又去英国公府,又去太后娘娘举办的龙华会,钏儿自是长了见识的,约莫是因结
了好些投缘的手帕
,这才瞧上去心绪舒畅、气色也好的。”
含钏笑了笑,“确是长了见识,也确是结了投缘的手帕
,婶娘说得一点儿没错!”
余婶娘目光灼灼地看着含钏,等来等去,却没等来下一句。
然后呢?
然后呢?!
这么坦率地承认之后呢!?
不应该顺着接下去,下次出门也会带上藏在闺中的姐姐吗?
哪有姐姐还没出门际,妹妹就天天出门耍的道理?
才到京城来,地皮没踩热,老太太不带着含宝出去际,尚且
有可原。
如今处处都有帖子拿,北京城有些名望的世家都和曹家有了集,甚至那高不可攀的国公府、尚书府、还有御史家,哪一个和含钏这丫
没点
!?整
去了这家去那家,约了这个约那个,含钏那丫
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她们含宝呢?含宝就合该天天困在府里,谁也不知道,谁也不认识?!
含宝都快十七了!
放在哪儿,都是大姑娘了!
当初没在江淮定亲,跟着老太太上京,不就是希望在北京城里找一个体面的王公贵族嫁吗?
如今,老太太找回了亲孙儿,就把含宝丢一边儿了!
天底下,哪儿来的这个道理?
余婶娘抿了抿唇,等了半晌没等来含钏的后话,埋了埋,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钏儿与宝儿,本是一家子的小姑娘,原该是处得最亲密的。可惜婶娘身子骨太弱,你姐姐便哪儿也去不了,一心照顾我...婶娘这心里总是有愧的...”
说着便有些呜咽,眼角沁出泪意,拿帕子虚掩了掩,“含宝说到底也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咱们十来岁的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