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
在北侧的偏远区域,有一座不起眼的小教堂。
教堂平时来的人一向不多,也就周围的居民才知道,教堂里有一位老父。
偶尔来往的人也没有注意到,教堂从未关过的大门,今儿个紧紧闭合着。
余温拄着冰蓝的霜之哀伤,冷傲地站在大厅里,平淡凝视像。他的身形极其孤傲,仿若在和面前的像遥遥对峙。
“在米国这么多年,我从未到过教堂。没想到第一次来,居然是这种场合。”
正厅里一片狼藉,老父脸色惨白,胸口处渗着血,周围是五六只虎视眈眈的地穴恶魔。最角落,两位身着黑袍,手持白骨魔杖的巫师静静伫立。
“八区那么多v6玩家,你干嘛非找我?”
老父苦笑道,正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见着两位巫师微微抬起魔杖,周围的地穴恶魔更是扬起狰狞的头颅,威胁之意满满,瞬间冷汗直冒,打消了起身的打算。
“有一样东西是你有,其他v6没有的。”余温微笑道。
“什么?”老父有些茫然。
“格。”
老父明显愣了愣,还以为这个杀是来干掉他凑人头的,没想到是来抢格。他旋即古怪地看着余温,“洛丹,你随时可以坐上冰封王座,还要格做什么?”
“现在五个大区至尊全部陨落,各区把我们这些高级玩家全禁足封死,要想去其他区,只能用格。”余温耐着性子解释道。
“你想干嘛?”老父紧了紧眉头。
余温没有回答,估计是懒得了。
片刻后,老父咬咬牙,道:“好!我给你!”
“多谢。”余温平淡道,对这个答案没有丝毫诧异。
“你早就可以晋升至尊,怎么现在还是v5巅峰?”老父又好问道。
“还不是时候。”
老父古怪道:“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们这群v6的老家伙都杀光吧?v5冲击至尊只需杀两位v6就可以,你早就超额了……”
余温看了他一眼,像是对老父献出格这种崇高品质的补偿,解释了一句:“不是越早晋升越好。”
教堂内,陷入沉默,老父皱着眉不断思索。
余温等得无聊,随手拿起一瓶圣水,咕噜咕噜往嘴里灌。滋滋滋的白烟从他嘴里冒出来,就跟桑拿房里在木炭上浇热水差不多,看得老父一阵心惊胆战。
“还是这个味儿!”余温擦了擦嘴角,一脸满足。
……
今年的雨很多,魔都这边也是这样。
偏偏温度还挺高,哗啦哗啦下大雨,还是觉得又闷又热,估摸着是在下开水。
连着忙了好些天,终于把至尊陨落带来的影响消除得差不多,徐听总算解放了。相比他,伊显得更高兴,拉着徐听逛街作为庆祝。
即便下着大雨,也阻挡不了伊的兴致。
也就趁着伊去衣服店的空档,徐听才能松口气。站在店铺门口,解脱似的点了根烟,一扭头,居然发现周围好几家店面门口,都同样站在或抽烟或放松的男人。
大家古怪地相互对望,都能在彼此脸上看到憔悴和生无可恋,旋即同病相怜地叹了口气。
徐听突然觉得,虽然工作是做不完的,但也有个空闲的时候,可像现在这样的煎熬,所料不差的话,整个下半辈子都逃不了……
突然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
此时已是九月多,华夏大学早已开学。之前小雨来这边,住了好些天,基本都是伊陪着她的,徐听那段时间还是挺忙。虽说小雨不知自家哥哥在做什么,但还是很乖巧地没去询问。
听说伊天天带着小雨逛街玩耍什么的,后来某次伊打电话来,叫徐听去她家吃饭。也就那一次,徐听和小雨第一次在伊的家里吃了顿便饭,或者说是家庭聚餐,当时伊妈妈和白父都在的。
那顿饭吃得……嗯,怎么说呢,大家笑得都挺开心的,小雨很是得伊父母的喜欢。徐听有些小紧张,也不知为啥,难得的,伊也有些紧张,甚至表现出了难得的乖乖女形象,看得徐听一阵不适应。
那次之后,小雨没多久就回西南了。这丫头走得这么急,看来是担心成绩什么的,嗯,长大了,知道好好学习,真乖……原本在小雨临走前买一堆复习资料给她,等自己回西南时好好检查,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么乖的妹妹,不会让我操心……徐听是这么认为的。
大学里,咸鱼很多,徐听就是一条。
在上过几次课后,他就果断翘课了,若是伊乖乖去上课的时候,他就泡图书馆,随便捡一本书,就往没人的自习教室里蹲着。
伊和徐听不是同一个专业,通常伊下课了时间还早,就陪在他身边安静看书。若是时间晚了,两人就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去徐听家等着徐听做菜,顺便蹭吃蹭喝,晚了再回家,反正离得近。
也就只有伊离开了,徐听才会安静地收拾屋子,靠在阳台边上,和小乌鸦一起晒月光,享受可能为数不多的独处时光。
今儿个两人下午都没课,就日常来逛街了。
和高中时候相比,就是上课的时间少了些,自由了些,然后,好像没什么变化,至少对于徐听来说是这样的。
“走吧!”
伊兴致勃勃地从店铺里出来,手里又多了几个大包小包。
徐听自然地接过,看了看天色,离吃晚饭还有两小时,还有两小时啊……
因为这次五大区至尊没一个活下来,导致各个区的系统都在整顿,其中进阶失败的第四区系统,自然花的时间会更多。
徐听估摸着,第四区的玩家都会放个大假,也不知啥时候能重启副本世界。
就这样又磨蹭了一个多月,他对于大学生活已经完全适应了。
今晚,学生会那边说要举办个假面舞会。
这玩意儿,说到底的,就是联谊。再说明白点,就是某种意义上的相亲。比起某某电视节目为了营造效果,不知从哪儿拉来各种三观提的男男女女,大学的联谊,自然是单纯得多。当然,也有不少学长学姐对大一新生有某种不轨企图,得手的也多,这些是不提了。
原本徐听是懒得的,但架不住伊想来看看,他就只得跟着过来了。
相比兴奋的伊,已经在往中年颓废大叔发展的徐听,就跟榨干了一样颓废。随手从旁边拿了个遮住半张脸的银白色狐狸面具戴在脸上,他就找个旮旯坐着。伊则是戴了个银色的花卉面具,自个儿溜达去了。
舞会上,已经有不少男男女女跳舞,聊得花枝招展的,隐约间能见着动手动脚的,颇有一种春天的味道。其实徐听挺不明白,这才第一次见,还戴着面具,真有那么多话聊吗?
多年后,他才略微懂了些,这是某种……嗯,刺激。这对于我这类老实巴交的孩子来说,实在是难以想象。
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儿,徐听就坐在花坛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对于他这种戴着狐狸面具,又是抽烟又是留长发,叼着烟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一看就是个不良少年,一时间看见他的女生都露出厌恶的态,男生也是有些不喜。
因而抽了这么一会儿,他坐着的那一圈花坛,居然连个人都没有,徐听也乐得没人打扰。
至于伊,学生时代的舞会没有多高大上,她自然是看不上的,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