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她自己明白，十四也明白。『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她能接受十四已经身故的事实，但是她没有办法想象倘若白梼出事会是怎样。
以前她以为白梼喜欢金凤儿的时候，虽然失望跟痛苦，但白梼毕竟还在，白大哥那样好，就像是一点暖色的明光一样，就算她不能靠近，只远远地看着，就能欣慰跟心安。
但如果这点光真的没了，她不能继续往下想那个后果，而这个念
才生出的时候，她就觉着眼前一团漆黑，就仿佛陷
了伸手不见五指而不知上下左右的冰冷
渊，那种孤凄跟恐惧让她不敢究。
钗儿只想尽快赶到白梼身边去。
这些
子的风尘仆仆，她比先前瘦了好些，但眼睛却更亮了，光芒亮而内敛的，她娇小的身躯、细瘦的腰身却像是一株拔劲儿的竹，又像是一把坚韧的小弓，这让她整个
透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气质，她本来就生得很美，但现在这种美却是秀练清韧的，不是什么柔弱易摧折的娇花，而是清冷冰河淬炼出来的珠玉宝石。
这种变化，是跟随在钗儿身边的慕容凤枕看的嘴清楚的。
确实，这段子里凤枕一直都跟在钗儿身旁，说他不放心也好，有私心也罢，他就是不能舍弃她一个而回京去。
就如同钗儿一定要去见白梼似的，凤枕也有一种很烈的念，那就是他一定要陪着她，哪怕知道她早心有所属，哪怕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相
愿，甚至会惹来钗儿的反感，但他就是想跟着钗儿，就如同一只蜜蜂或者蝴蝶，总是要追着心
的那朵最美最香的花。
凤枕一路献了许多的殷勤，以他的那种风流本
，自然也在若有若无之间用了些撩拨的手段，若是别的姑娘，只怕就落他一颦一笑织出来的温柔体贴圈套中，但钗儿显然对这些毫无兴趣。
只是她虽冷淡，凤枕的热络却是一如既往的，他既然选择了要跟着，那就不管是晴天灿烂还是风吹雨打，都要心甘愿受着。
谁叫他先动了心了呢。他也是愿赌服输。
这天进了黔城，凤枕选了家客栈投宿，又想打听小二关于朝廷征西军的事。
之前触动钗儿让她执意而来的那个消息，早已经是昨黄花，在来的路上他们听了许多战事有关的最新消息，比如威远伯在绝境之中带兵突围，比如他以区区数百近卫就拿下了守军过万的城池，比如又遇到了什么清江
显圣相助之类，一路势若
竹……
那些过客们的话多半都是经由自己发挥添油加醋出来的，但对于战事况自然不至于歪曲离谱，听说白梼无碍，这让钗儿很是心安。
所以在这儿也不用凤枕去细打听，毕竟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就断断续续听见来投宿的客们许多关于时下战事的高谈阔论。
除了战事的平顺之外，还有许多关于白梼的赞溢之词，但是对于钗儿跟凤枕而言，有个消息却格外的惹注意，那就是什么清江的圣跟随白梼一事。
凤枕侧耳倾听了片刻，拿眼睛瞟钗儿，他本来不敢就说出来的，但到底忍不住，在隔壁桌子的客第四次提起那秘的“清江圣”的时候，凤枕悄悄地跟钗儿道：“十七，你觉着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钗儿低喝茶，一声不响，虽然对于隔壁桌子的话她一句一句听进心里，但显得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凤枕讨了个意料之中的没趣儿，便清清嗓子，转看向旁边。
正好其中一个客笑道：“听说这位圣生得极为貌美，又是能号令清江一带瑶民的，如今又倾心于威远伯，倘若威远伯成了清江婿，那……”
另一个忙道：“可惜威远伯早已成亲，这位圣身份既然尊贵，那恐怕不会乐意做妾吧。”
又有一位智者摇晃脑地开
：“这你们两位就有所不知了，此地的民风跟中原不同，这清江圣要的哪里是个名分，他们族最崇拜强者，圣所需，恐怕就是个跟威远伯一样勇猛的子嗣罢了，所以嘛……”
大家恍然大悟，细细思索后，又齐齐羡慕，恨不得自己才是那个艳福不浅者。
凤枕的眼珠转来转去，心痒难耐，又偷偷看了钗儿两眼……可还不等他开，钗儿已经站起身来，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凤枕极想跟旁边桌上的仁兄们再
流一番，多探听些有关白梼跟圣的绯色八卦，可看着钗儿孤身上楼的纤弱身影，他突然间觉着自己没有那么八卦了，于是也跟着起身追了上去。
甚至在上二楼之后，凤枕还掏心掏肺地对钗儿说道：“十七，你别在意，他们都是些道听途说的话，闲扯而已，很不用当真。而且白梼……大表哥不是那种花心的。”
钗儿瞟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
凤枕眨了眨眼：“你知道什么？”
钗儿一扭，哼道：“白大哥才不会喜欢别，他又不是你。”
凤枕原本还想安慰她，为白梼说几句好话，可听了钗儿把自己当反派跟白梼比较，且如此无，他就像是给用针戳了两下似的，半是酸溜溜半是唯恐天下不
地：“那倘若，他这次动了心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到钗儿轻轻地抖了抖，凤枕正在后悔自己又多嘴了，只听钗儿低低道：“要是他……那我就走。”
“走？”他半是疑惑地，眼睛里也冒出狐疑，还有一点希冀。
钗儿低，隔了会儿才道：“我要的……不是他。”
凤枕更加不懂了：“什么？”
钗儿道：“我要的是白大哥好好的，如果他喜欢了别的，我就走，只要他好好的。”
——只要她的那点暖煦的光还好端端地在，哪怕这光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去照耀着别……以及千千万万，那她也甘心愿。
钗儿的话很轻，却成功地让凤枕屏住了呼吸。
第74章 奉陪到底
这天晚上, 钗儿辗转反侧，并没有办法安心睡着。
她心里翻来覆去的，竟都是白梼的脸, 他的浓眉, 他的星眸，他向着自己笑如暖阳的样子, 他如同山岳般的身姿。
思来想去，她伸出胳膊, 轻轻地拉高了袖, 望着手臂上那颗孤零零的守宫砂, 一时看怔了眼。
突然间毫无预兆的, 钗儿想起吃饭的时候那些路无聊的议论，虽然她当面对凤枕说了那番话, 说若是白梼另有所自己就会走开，但这会儿夜静，想到过去相处的种种, 心那
缱绻思恋却如同
生涌，无法按捺。
唉, 她哪里能够轻易的放手, 更不能轻易放下。
“清江圣”, 这名字听似陌生, 但钗儿却隐约知晓些底细。
之前她在东厂当差的时候, 也曾见过来自西南的密档, 知道本地的族群林立, 民风彪悍，许多地方尚未开化，而有些部族之中便奉“圣”为“明”一般, 是超越所有部众的地位尊崇之。
而这所谓圣，多半是天资出众的妙龄子，还多是容貌也极出色的。
想到会有一个极出色的孩儿守在白梼身旁，钗儿那涌的绪里泛出了一点点酸。
她不愿意去想，更不乐意接受。
无意识中，钗儿摩挲着那点守宫砂，莫名地冒出一个念：不知道白梼手臂上的那颗朱砂记褪了没有？
那点酸漾开，又带出了一点点酸楚的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