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
隔着衣裳摸了摸怀里半截
削的尖锐的竹尖。
那是她黄昏回来时为了以防万一特地带回来的。果然不出她所料，自己才走进这
旧的城隍庙，就被与今天去衙门的那几个街痞子拉帮结派的另外几个乞丐给堵住了。
临近中秋的月亮又大又圆，亮白如银的月光透过没有窗户的窗子将旧空旷的庙宇照的亮如白昼。墙上两三个被月光拉的如同恶鬼一样的影子正朝小哑慢慢
近。
小哑看了一眼恶鬼身后被门闩
紧的门，打量着眼前被月光一照，脸上
狠显露无疑的三个肮脏乞丐，不动声色后退一步。
“小哑，痦子刘他们几个是你弄进大牢的吧？”个子最高，生了一张马脸的乞丐朝地上吐了一
暗黄的浓痰，向前近了一步。
“不是他还有谁，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心狠着呢，还等什么，打死作算！”脸上生了许多脓疮的乞丐叫嚣着，恶狠狠的推搡着眼前，在他们看来，连一拳都扛不了的瘦弱小哑。
小哑屏息忍着恶心向后退了几步，只觉得手心都濡湿了。
马脸乞丐已经不耐烦了 ，走上前朝拿着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得他背脊发毛的小哑肚子用力踹了一脚。
小哑没有躲，一下子被他踹到在地，疼的脸都皱了起来，额沁出细密的冷汗来。
她拳捏的咯吱作响，再抬起来时，脸上摆出祈求的可怜表
，希望他们能放松警惕。
果然，三
原本还以为有多少有些能耐的小哑露出这副表，嘻嘻笑骂起来，将她成一个圆圈，时不时的上前踢她一脚，如同逗弄一只待宰的羔羊。
没一会儿，小哑身上全部都是泥土脚印，身的脏得厉害。她鬓角被汗水濡湿，豆大的汗粒不断滑落，手悄悄摸向怀里的竹尖，眼里杀意尽显。
马脸乞丐浑然没有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狠辣放在眼里，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嘴，“听说你怀里揣着值钱的玩意儿，只要你拿出来，痦子刘的事儿就算了，哥几个以后罩着你，够意思吧。”
小哑这算是明白了，他们说是为了那几个报仇，不过是以为自己怀里的荷包里面还有银子。
她咬着牙伸手从怀里掏出那个缀了两粒玛瑙珠子的
致荷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表。
荷包虽没钱，可一看就是大富家的好东西，怎么也能卖几两银子，几个乞丐眼随着她手里的荷包晃了晃，里露出贪婪的光。
“给我！”马脸乞丐率先伸出手，想要将荷包据为己有。
另外两自然不乐意，这时候有好
吃知道抢先了，平
打架的时候，怎么不让着点兄弟？
三骂骂咧咧，竟真的为了个荷包相互推搡起来。
小哑趁着他们吵架的空挡赶紧将荷包塞进怀里，撒丫往窗跑去。
谁知那马脸反应极快，立刻追过去一把将她扯回来甩到地上，怒骂：“敢耍爷爷，看我不打死你！”
他说着蹲下来，伸手就要往小哑怀里掏。
小哑手一扬，一大把混合着石的灰土用力晒在他脸上。
“他妈的，狗杂种！”
马脸乞丐往后退两步，眯着眼上前照着她的心窝子狠狠踹去。这一脚，他用了十足的力气，却不曾想小哑身子灵活，直接从他脚下滑过，以至于他用力过猛，一脚踏空，直接跪倒在地上，疼的骂骂咧咧要去打她。
小哑这次没有躲，背靠墙根，手放进怀里，握着怀里那截被她磨得更加尖利的竹竿，再抬眼时，嘴角泛起无声的笑意。
三个乞丐被她笑得背脊发凉。他们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大，吞了吞水，“老大，怎么办？”
马脸乞丐心里原本也有些毛毛的，见她乖乖躺在地上，骂骂咧咧俯下身恶狠狠道：“你现在拿出来，我饶你——”
他话还未说完，只觉肚子一疼，然后瞪大了一双满是眼屎的浑浊眼睛，难以置信的低看着肚子上的竹尖，五官痛苦的拧在一起，一张溢出来的全是血。
小哑上被马脸乞丐肚子里
洒出来的带着温热的鲜血浸透，那
子散发着浓烈的铁锈腥气的鲜血似是刺激了她的大脑，使得她原本慌
惊恐的心安定下来。
她盯着近在咫尺，半张着嘴，已经痛苦的发不出声音的马脸乞丐，血红着双眼，冷笑着一下又一下转动着还在他肚子里的竹尖，然后用力拔出。
很快马脸乞丐滑溜溜的瘦弱肠子，顺着扎的血
流到了她身上，也没了半点生息。
后面的两个乞丐觉得有些不对，对视了一眼，向前挪动了两步，道：“老大没事吧？”
马脸乞丐没做声，小哑拎着那只荷包递到他们面前。
两一见着值钱的东西，眼睛就亮了，哪里还顾得了马脸乞丐，赶紧弯腰去拿。
这时满身鲜血的小哑迅速起身，握着被鲜血染红的竹竿尖，狠狠朝那个最瘦的乞丐脖颈滑了一下。
那瘦乞丐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血瞬间在他身下汇成一条小溪流。
脓包乞丐看着血淋淋的小哑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右手还握着滴血的竹尖，一步步朝他近，眼里带着嗜血的光芒。
眼前的哪里是什么待宰的羔羊，分明是一食血的幼狼崽子。
狼崽子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有些
枯的唇，又露出了方才的笑意。
脓包乞丐眼睁睁的看着她越来越近，身子像被定住一样动也动不了。吓得连救命都喊不出，腥臭赤黄的
体从他裤腿下淋漓尽致的流到地上，跪在地上拼命的朝小哑磕。
没一会儿他上的脓包磕的脓四溅，混合着血迹黄黄白白流了满脸，惨白的月光下十分的瘆。
小哑冷笑着举着竹尖，用力往下刺。这时，庙外安静的夜里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她耳朵十分灵敏，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往外面看了一眼，见是熟，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她看了一眼仍在磕的脓包乞丐，将沾满血迹的竹竿尖丢到他面前乞丐，冲他笑了笑，然后扯掉了自己上包裹巾的布巾，如瀑似的青丝倾泻下来披在腰际。
乞丐腿抖如筛糠，不知所措的握着滑腻的杀凶器，腥臭赤黄的体从他淋漓尽致的流到地上。
他惊恐的看着手中的凶器，又眼前美的像只妖一样的小哑正要走，恶从胆边生，从地上爬起来，咬牙朝她扑了过去。
……
齐云楚才到城隍庙门，就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
他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丢给跟在身后的侍卫，大步向门走去，越往前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越浓烈。
小哑已经死了？
他脑海里闪过暮色下单薄的背影，上前一脚踹来了庙门，还未看清里面的况，一个披散发的影从里面冲出来一把抱住他的腰。
齐云楚被那疯子撞倒向后仰踉跄了两步才站稳，眉心跳了跳，鼻尖萦绕着一浓重的血腥味，下意识屏住呼吸去推才到他胸的。
还未等他将推开，又有一个挥舞着利刃，不鬼不鬼的东西从庙里冲了出来，叫嚣着朝着他怀里瘦弱的刺去。
没瞧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