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的普通马儿那样累的满身出汗、猛打响鼻的模样。
贺顾得益于云追跑得安稳,没怎么受罪,身上也很快恢复不痛了,再次生龙活虎、活蹦跳了起来。
行路匆匆,几时间一闪即逝。
一行很快到了昆穹山,颜之雅留在了临近戍守大营的一个叫阳溪的小镇上,贺顾叫征野暂且跟着她,等她安顿下来了再来找他,而兰宵吩咐过叫来北地开绸缎铺子的那位江大洪江掌柜,则放弃了阳溪,决定继续往北,到承河去。
阳溪毕竟只是个镇子,少些生意不如承河好做也正常,只是贺顾有些担心到了承河,铺子若有什么以外他一时半会赶不过去,江掌柜倒是有信心,只拍胸脯说他这回带来的伙计大多都是练家子,因此才敢主动请缨跟着到北地这样民风彪悍的地方做生意去,真出了什么砸场子挑事儿的也不怕,若实在没辙了,再回昆穹山找东家,也不算远。
言定野道:“咱们国朝江山大好的,承河就在关内,哪里就有那么危险了,表哥不用太担心,且到时候江掌柜在承河离我近,我也自会照应的。”
贺顾看着言定野,听到他说这话,还真有些意外——
这家伙一向没心肝,从来只会享福躲懒,如今竟然也知道要帮表哥分忧了,真是叫贺顾受宠若惊。
贺顾道:“那自然最好,届时铺子照顾好了,我给你分笔零花钱,算做辛苦费。”
言定野闻言哪有不高兴的,顿时喜上眉梢。
一行就此辞别,言、柳二
北上,贺顾则径自去了昆穹山戍守营地。
这一片营地不算大,只戍守了九千余,比起承河那样数万兵马的大营,实在寒碜,但因着昆穹山营地在承河大营往京的必由之路上,管着承河大营的粮
输送,因此也算有重责在身,这一片营地的主将姓周,周将军只有三十来岁年纪,算很年轻了,
不是很老道,只知道这位今年弓马大会上拔用到自己麾下的小爷,是皇帝的亲
婿,而且又已有爵位在身,虽然如今只是个粮饷兵马使,也轻易不敢怠慢,便亲自来接待了他。
甚至还给他布了洗尘宴。
但这有点过了。
贺顾心里太清楚无论什么出身,一上来就搞这种特殊待遇,落在旁眼里,必然是要招
恨的。
只是周将军总归是一营主将,他不得不去。
果不其然,用完了这一顿洗尘宴,回了营帐,隔壁营帐的几个看他的眼,便都有些古怪。
贺顾只好当作未曾察觉。
粮饷兵马使,说白了就是昆穹山这样专门管前线粮输送的戍守营地特有的职司,一个兵马使管三百
,小兵马使听总使调遣,一个粮饷总使管着十个兵马使,便是三千运粮
马,总使的衔儿是偏将,如昆穹山这样的便有三个偏将。
那位言老将军让他去见的,姓佘的偏将便是其中之一。
贺顾刚刚招恨完,一时半会也不打算再去找佘偏将,否则他关系户的形象就会更加
心,这就很没必要。
昆穹山平里
子太平,除了给承河大营运粮基本没什么旁的打打杀杀要
心,因此昆穹山的兵士也是
眼可见的素质弱于承河大营,青壮年兵士远少于中年老弱残兵,大家伙都默认这里是中原腹地,比起承河那样直面着关外夷族胡
侵扰的前线,这里没什么危险,
子舒坦又安全。
平里的
练也就不怎么上心。
按理说这样的环境,想要立下军功提拔升迁,很不容易,皇帝把他弄到这里来,多半也有以此防备于他的心理——
毕竟承河大营,贺南丰可是上一任的北营将军,可以说遍地贺家旧部,真要是把贺顾放到了哪儿去,不就是如鱼得水、一呼百应了?
但贺小侯爷心中倒也并不是一点主意没有——
无论皇帝怎么防着他,但皇帝必然也是想用他的,否则便脆不会让他有机会得了拔用,只是一时半会还不能着急,需得静候时机罢了。
当务之急还是该吃吃该睡睡,养足,混个脸熟,可千万别还啥事没
成,先叫周将军给坑成了公敌。
要和粗混熟了关系,最好的法子就是一起大
吃
、大
喝酒,共患难能得真
,共酒
却最能短时间内拉近关系。
贺顾来前便做好了预备,叫兰宵在车马里准备了三十来斤风的酱牛
。
等进了十一月,北地的天气开始冷下来,兵士们言谈间嘴里会时不时冒白气了,贺顾就知道酱牛大显威的时候该到了。
这些子贺顾没摆过什么侯爷架子,也从来不提这回事,而且他虽然是个毛
小子,不知为何却似乎对军中的各种规矩十分门儿清,
科打诨也十分自然,并不生硬,几个兵马使里虽然有个把还因着他是弓马大会选出来的少爷兵,知道他以后升迁拔用定然比自己简单,心中泛酸,但倒是也不得不承认,和往年弓马大会选出那些鼻孔朝天的勋贵子弟比,贺顾已然不知道好到哪去了。
而且还请吃酱牛!
有谁会和酱牛过不去呢?
一大盘子蒸好的酱牛切了片,热腾腾的水汽和
香四溢,配上刚出笼的白面馒
和粥,是军中难得一见的佳宴。
可不是顿顿都能吃上的,而且还是这样一大盘子,扫一眼就知道足足有几大斤多,足足管够的量。
一个姓陈、二十岁出的麻脸小伙子遗憾道:“贺老弟真够意思的,只可惜这样好的牛
,却不能佐酒,真是糟蹋东西。”
一个黑黑瘦瘦的哼了一句,道:“谁是你的老弟,家贺粮官可是皇帝爷爷的
婿,是侯爷呢,你也敢叫老弟,不怕折了你老子的寿去?”
贺顾笑道:“叫就叫吧,没什么所谓,又不是叫我孙子,怎么就叫不得了?”
帐中气氛欢腾,众闻言顿时一阵哄笑。
有道:“其实酒,俺倒是藏了一点……不知道你们喝不喝得梅子酒?”
贺顾闻言,犹疑了片刻,道:“这……不好吧,军中饮酒,若是让将军知道了……”
另几个一听有酒,瞬间来了劲儿,道:“诶!有酒吴老二你还不快拿来,
家贺粮官请了这样多的牛
,一瓶酒你还要吝啬不成?”
吴老二道:“哪儿能呢?只是这酒你们喝了,可得答应俺不能告诉别,否则俺也怕偏将知道了怪罪。”
姓陈的麻脸小伙道:“你且去拿,谁敢多嘴,我们几个一起把他皮撕了,还不成吗?”
吴老二嘿嘿一笑,果然转身去自己营帐里取酒了。
贺顾今虽没有准备酒,但也知道多半会有这么一出,毕竟酒这东西暖身又壮胆,即便军中明令上不许,但众将官心里也知道,藏酒的多了去了,真的禁是禁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