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法言带着陆变化、安仲期和吴真,请了达僧寿一起来到森林。虽然最近香客并不多,但森林里的道路已经被踩出了形状,不再像过去那样长满杂草树藤,难以辨认。这几个人的眼力皆非同一般,不久就发现在道路旁一颗高大的松树干上,有一个寸长的刻痕,安仲期持着指月环一比,形状与深度都吻合,看来那个香客就是在这里发现暗器的。法言看了看,心里有些想法,他先问达僧寿:“师叔,您看呢?”达僧寿道:“四周没有动过拳脚,这个东西是在近处摔上去的,那人手劲不行,比吴真要弱不少。”达僧寿二十多年前清宁生已达十重,清宁生的第九重名为洞虚,意指修炼者已能洞察通彻虚空,看到普通人无法看到的景象,以达僧寿目前的功力,甚至能体察出昨天有多少人经过此树下,岂止是这个实物。法言道:“看来这是有人故意留下示警的,为什么要留到这里呢?”达僧寿道:“这个先不忙猜度,再看看四周有什么痕迹。”陆变化道:“来人没有进寺,要么去了东面森林里,要么去向湖边。咱们分两路看看,有了发现通知一声。”于是众人分成两路,法言、安仲期和吴真向东查看,达僧寿和陆变化则向湖边走去,仔细查看一个上午,达僧寿在湖边树林中发现一行足迹,那是长筒靴子留下的,寺中道人们都穿麻鞋,西域胡人则多穿长筒皮靴,但走廊上的汉人也有不少穿靴子的,所以也不能肯定足迹就是西域胡人所留,更不能判定留下指月环的人到过湖边。
一行人没有其它发现,回到寺中,法言来见天风,天风问法言怎么想的,法言道:“我们几个合计一下,不会是巧合,倒可能是祆教中人故意留下的,到底是何用意还不清楚,胡人祆教挑衅我们的可能性大一些。”听到这话,天风的眉头皱了起来,法言道:“建寺以来,我们从不在西域传教,与祆教素不相犯,当年师父与祆教东方大主教还有交好,猜不透他们这样做的理由。祆教的祭司或使者要上祁连山,必定会路过张掖,安师弟想下山一趟,去胡天查看查看。”安仲期是胡人,粗通祆教礼仪,进入胡天问题不大,天风听后沉吟一会,道:“告诉安师弟不要久留,寺里晚上继续警戒,不要声张。”法言走后,天风离开静室去见达僧寿,离得好远,就见达僧寿的静室房门大开,他端坐在蒲团上,眼睛望着门口,好像就是在等天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