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看了看忠恕,低声道:“宋柜头和安伯他们常走这条路,你能想到的,他们一定想过了。你注意没有,这些天无论道路多么难寻,我们竟然没一次走错?”忠恕点点头:“宋柜头一定把路记得烂熟。”宝珠道:“像这样四周光秃秃的,连颗小树都没有,天上没有太阳,夜空没有星星,怎么辨识道路?”忠恕想了想:“我不知道。”宝珠道:“马!是他们的马!”忠恕听说过老马识途的故事:“所有的马都能记得道路吗?”宝珠笑着摇头:“就像人一样,有人能记得一生走过的路,有人在自家牧场也会走丢。”忠恕道:“不知我们坐下的马记不记得。”宝珠笑道:“这些马看着俊,却是凡品,你注意到没?几个年青的系马都骑着大宛的良马,宋柜头、安伯,还有那两个胡人宝头的坐骑却都不显眼,马身矮短,毛色还不好。”忠恕想了想,确实如此。宝珠道:“别看它们不起眼,却珍贵着呢,那是突厥北方最耐寒的卧雪马,听名字你就知道不怕冷,这马记性极好,草原上没有树木没有石头,它们却能记住几千里外的道路,即便在白漠里走十天也不会迷路,这几匹坐骑一定曾在中原与突厥之间多次往返。”忠恕道:“这么说安伯他们肯定知道躲风雪的地方。”宝珠笑道:“应该如此,也可能有意外。草原上的天阴晴难测,有时大旱十年,有时雪下半年,有一年连大可汗的牙帐都被雷打了,几个大萨满合力都没护持住,何况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大漠了,那里的天气更难预测,有点意外也算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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