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我们去报信,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死你活,与我们又有何相干!只要出了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梁洛仁冷哼一声:“就你们两个突厥贼种,还想玩这种小把戏骗我!咳咳!”史伯恩问:“梁王如何才能相信我们呢?”梁洛仁哼道:“你们自己看如何取信于我!”史伯恩抽出腰间短刀,伸出左掌,短刀一挥,将左手食指削掉,鲜血喷出,然后又一挥,再把中指削掉,鲜血喷到梁洛仁的脸上,洒到他的嘴里,史伯恩盯着他:“信了吗?”梁洛仁看了看染康:“还有他呢!”染康直接抽出刀来,在自己的脸上一扎,这人竟然把自己的左眼扎瞎了,一道鲜血流了出来,他右边的小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梁洛仁见他如此勇悍,有些心悸,道:“解开我穴道。”史伯恩在他腰间拍了拍,梁洛仁打开门,领头冲向南边一间燃烧着的房子,史伯恩和染康紧跟在他身后。
这时梁王府成了一片火海,尸体倒了一地,四处弥漫着烤熟的死尸味,梁洛仁也顾不得看颉利如何了,屏住呼吸冲到南殿,殿外面已经烧起,屋里也充满了黑烟,梁洛仁冲到东墙边,双手一推,只听隆隆声响,地下冒出一个洞来,他刚想跳下去,染康伸手一拦,史伯恩先跳了下去,染康示意梁洛仁跟上,他自己最后跳下。前面是一条地道,进得里面,只感闷气异常,史伯恩问:“梁王,这条地道通向城外吗?”梁洛仁道:“通向世子府,那里有条地道通向城外,要快,地道口是在库房里,如果库房烧塌了,就进不去了。”
世子府离梁王府不远,三人出了地道,见世子府里的火势一点也不比梁王府的小,突厥人进城之后,梁洛仁只能重点保护梁王府,他的世子老宅被钵罗特勤的部落一通豪抢后占为兵营,上千人马挤了进来,现在都成了熟肉。梁洛仁在烟火中找到地道口,领着史伯恩和染康钻了进去。史伯恩一进地道就抢在前面,染康让梁洛仁举着火把走在中间,自己断后。约摸走了三里多地,前边出现了岔道,史伯恩停了下来,梁洛仁指了指向左的那条:“左面的通向城东,右面的通向城北。”史伯恩问:“各离城多远?”梁洛仁道:“左面的离城有三里多地,出口在一个小树林里,右面的离城有七八里,出口在草原上。”史伯恩扭头向左面走去。
又走了一会,前面看到了地道的尽头,上面就是地道的出口了,史伯恩站到石阶上,歪着头把耳朵贴在顶板上听了一会,然后用右手试着推了一下,石板没动,他的左手被自己削去了食指与中指,也没包扎,就这样血肉白骨地露着。史伯恩道:“梁王,我和染康都受了伤,您内力雄厚,来帮一把手。”梁洛仁一直防备着二人,他也在找机会除掉他们,但这二人太狡猾,史伯恩总是在他攻击范围之外,不让他靠近自己,而染康跟在身后,总保持着他够不到的距离。梁洛仁看史伯恩眼不善,就知道推石板就是个陷阱,但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个机会,他一路上听二人的呼吸与脚步,判断他们的功力都比自己弱,一个瞎了左眼,另一个自削两指,功力打折,只要抢先下手除掉一人,对付另一人当有胜算,他装作去推石板,想将火把交给染康,染康不接。梁洛仁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一口气,左手持着火把,伸出右手像是去撑顶板,刚靠近史伯恩,他左手一挥,倏地将火把向身后摔去,同时右拳猛击史伯恩,恰巧与史伯恩的右拳碰个正着,他左肘上抬,格开史伯恩的左拳,左掌下滑击在史伯恩的胸口,接着右腿反踢出去。
梁洛仁算好了时机,将火把扔向染康,只要挡他一挡,就能击毙史伯恩,然后再对付染康,没想到染康手中早扣了一把短刀,见火星扑面而来,不及冲上,抬手将短刀扔了出去,然后冲前两步,右拳猛击梁洛仁的脑袋。那短刀正扎中梁洛仁的后心,他脚下一软,紧接着头部又挨一重拳,立刻毙命。染康急急将火把重新点燃,只见梁洛仁后心插着短刀,头颅扭曲,眼睛暴出,眼看是不活了,史伯恩胸口中了一掌,瘫倒在地,这一掌梁洛仁运足了十成功力,把他的胸口都打塌了,史伯恩嘴里冒着鲜血,浓密的红胡子上满是血珠,染康忙给他输气,史伯恩拨开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信和符节,喘息道:“大可汗,漠北!”鲜血把信和符节都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