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她们机器已经正常,可以去工作了。这段对话很愉快,引起女青年们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然后,大韦在锅炉前坐下,也就在这个瞬间,他独自坐下休息的一刻,面前的小锅炉爆炸了,铁制的炉体并没有裂开,而是像一匹飞马,一口有魔力的铜钟,整体腾空而起,飞落到十米开外的地方,携带大量蒸汽和烟雾,四溅的炉火引燃附近的秸秆,等一切安定下来,我们才发现大韦躺在地上——锅炉确实飞越了他的头顶,但锅炉下方的铁脚,碰到了大韦的前额。我们蹲下身来叫唤他,发现他的前额,只有一小块不起眼的伤痕。我们抬起他放在马车上,赶往农场,在一路的颠簸中,我们看见大韦的双耳流出了粉色的脑浆,他哼了一声,全身动一下,或只是因为马车的颠簸,他就在去农场的半路上死了。
他是在四十年前被埋掉的,突然到来的死亡,让我们无法接受,之后有人解释为这是一种“好死”,大韦的死,算是爽快的,应该没一点儿痛苦吧,他安息的地方,是“青年坟地”。我们和女青年们,在大韦的棺材里先后放置了食堂的馒头、糖三角、一盒上海产的“梅林牌”午餐肉、扑克牌、他的新皮鞋,还有他自己的照片。
如今,有谁会做大韦去世四十周年的祭文呢?弹指间,日子就这样的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