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他似乎没错,那些短暂的身体接触也都是为了照顾她。
狐说不上来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
是他真的冒犯了自己吗?好像不是,她并不觉得碰一下手或是靠一下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么是他这个人?一个满身血腥的玄鸟氏族走狗,也胆敢来碰她?……好像也不是,她不是一叶障目的蠢笨之人,相处的这些时日,足够看出霍坚并非传言中愚忠嗜杀的恶徒。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也不明白。
只是他迅速抽出手臂,退开床边,又果决地蹲下身,求她责罚的样子,仿佛他就真的只是为了照顾生病纠缠的小孩一样。
只做了短短一段时日凡人的狐并不懂得胸腔里复杂翻滚的情绪,就仿佛果盘里最漂亮的那颗果子,只是放在桌上一小会去忙别的事,回来才发现它已经滚进池塘里一样,有种怅然若失的不乐。
她不晓得如何抒发这种不乐,只能闷闷地咬着下唇,瞪着沉默低头的霍坚。
“你给我滚出去。”辛秘强打起原本高傲冰冷的语气,但那种小女孩式的羞恼藏都藏不住:“等我气消了再进来。”
霍坚一语不发,站起身恭顺地退了出去。
——脚步一丝停留都没有。
他分明还算听话,可辛秘更生气了。
气了一会,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沮丧和失落,她毕竟才刚发过烧,还有些畏冷,男人一走出去屋子空了大半,没由来地有些冷清。
她瘪着嘴,用大氅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下又闻到了身上的汗味——难免的,毕竟她现在是个凡人,还刚刚发了一身热汗冷汗。
但辛秘忽地想到模糊记忆里男人揽抱着自己,任凭自己在他肩窝里磨磨蹭蹭,一勺一勺地哄着她喝药……
——他一定,也闻到了吧?
再想想之前他背着自己微微汗湿的后颈,还有当时她嫌弃的心情。
狐懊恼地哼了一声,抓起大氅埋住头,重新倒回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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