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投在地面上,拉得长长,就好像所有力气都被抽掉了,一片空虚的绵软。
他应该拔腿离开这里,重新规划搜寻路线,或是继续摸排一遍,或是找到一个寨民,向他逼问一些事情,即使语言不通,靠着比划,多半也能问出他是否见过辛秘,这寨子最近有没有抓人来……
可他太累了。
很多次,他已经追着辛秘的步伐,扑空了很多次。每一次失望都在抽去他的一截气力,现在撑着他站在这里的,也只是那一身铁打的筋骨罢了。
那么……现在会是梦吗?
会不会只是他做了一个噩梦?梦醒来,辛秘还在他的身边沉沉睡着,脸颊酡红,面容恬静?
眼前出现一阵阵发黑的虚影,霍坚皱着眉摇晃着头,将那些不着痕迹的幻想摇出脑海。
可他做不到,这样寂静无声的夜里,他手里空空,胸腔也是空空荡荡的,无尽的梦魇在他喉中眼前乱滚。
若是梦就好了,只要醒来,只要醒来就好……只要他醒来,辛秘就还能颐指气使地命令他,要他做各种麻烦的事。
又或者……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梦?
他若是睁眼,其实还在他以为自己已经逃离的尸山血海间?四周是平民的残骸,士兵永不瞑目的双眼,折断的刀枪剑戟,还有堤坝崩塌后铺天盖地浑浊的浪潮……
还是说,他其实已经死在了那天的乱军里……?
他双目焦距拉远又凝实,一时只能看到惨白的月光,一时又被眼前的黑暗吞没,最后的最后,他忽然回,有些莫名地,视线回到苗寨最中央的空地前,那座蒙着红纱的竹楼。
红蜡摇摇曳曳,数不清的光点闪烁在远方,就仿佛……仿佛是某种召唤,某种预兆。
霍坚忽地抬步,走向寨中央的位置。
第一步有些失力的摇晃,但他很快站稳了,接着是第二步,第叁步……他向着晕红的烛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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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恐怖!!(基友又问,我淦啊,怎么一写比较邪魅的环境她就怕,这臭弟弟)
另,这些风俗、风格、风物,都是我杜撰!杜撰!杜撰!瞎编的!苗民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