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的脉息,至少拖得三个时辰。”
不知不觉,时候已经是傍晚。
君莫问正用竹蔑将蛆虫赶到新泡好的麦麸里,青夔突然过来拽他的衣领,他被青夔拽着衣领一路从隔壁厢房拖到伤者床前:“脉息越来越弱了,你这什幺庸医,就这样让公子的伤口敞着?至少快点上些药。”
被跟块抹布一样扔在地上,君莫问顾不得整理衣服,跌跌撞撞爬起来去摸伤者的脉,又去看他的舌苔眼白。果如青夔所说,脉息越来越弱,但伤者这样重的伤,能坚持到这个时候,也算是另几位大夫尽心了。
“什幺在响,”躺在床上的病人被君莫问掰着眼睛,眼已经涣散,“是阴间侍者的勾魂铃吗?”
君莫问一愣,手忙脚乱地掩好了衣襟,布料压住乳环上的小铃铛,那若有似无的脆响这才消失了:“公子的情形已经大不好了,虽然蛆还没备好,但是也不能再等了,我这就去端来。”
君莫问将屋子里的旁人都请了出去,只留下青夔,又喂伤者喝了一碗消热镇痛的汤药,才端来喂在麦麸里的蛆。君莫问从湿麦麸里拨出半透明的活力充沛的蛆虫,往伤者创处放:“公子别怕,这蛆我喂了半日,已洗剥得十分干净,放在创口上,只食腐,不伤好肉。”
伤者没动,青夔眼看君莫问要把蛆虫放在伤口上,却怒得打掉君莫问的手:“你做什幺?”
君莫问冷不防被打,险些将好不容易培出来的蛆虫撒在地上,也有些生气:“我自然是在施救。”
“将蛆虫这样的腌臜活物放在伤口上,这样的施救法闻所未闻。”
“天下医者,各家有各家的师门不传之秘,此乃家师独门秘技,你没有见过也很正常。”
“巫医妖术也多自称独门秘技,难道谁说他师门不传之秘我就让谁试试?简直儿戏!”
“我应了若是施救不及便不要脑袋,即便不看重这位公子的命,难道我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公子的命何其金贵,岂是你这样的贱命能够相提并论的?”
君莫问被青夔拽着手腕,又痛又气,脸都红了:“你简直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青夔一把拔出大刀,雪刃上九个大铁环摇得叮当作响:“与其让你这样胡乱作践公子,不如干脆我先劈了你!”
君莫问是见过青夔一言不合就剁了张大夫四指的,盯着明晃晃的刀,一时骇得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