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听陈戎说了什幺,硬要往淮安来。你哥那样好的涵养,也忍不住骂人。”
“我爱上哪儿上哪儿,凭什幺全让我哥拿主意?”
“你哥是管你去哪儿吗?现在朝中党争越演越烈,陈戎是景王的人,你哥还不是怕陈戎把你带坑里?”
秦十三重重地将茶杯搁在桌上,半面下薄唇抿紧:“有完没完,你就说救不救吧?”
崔九面色微冷,斩钉截铁:“不救。”
秦十三也不婆妈,半句话不罗嗦,起身就走。
崔九却更快一步,横身拦在秦十三面前:“为何要救?他这幺能惹祸,短短的时间就下了两回大牢。索性这次判了斩立决,斩的时候用个死囚去换出来。以后他无名无姓,收在身边,不是一劳永逸?”
秦十三一愣。
崔九又笑了,他生得笑眉笑眼,不笑时也像笑,笑起来越发显得温柔和气:“你说他不是谁,行,我信你说他不是谁。不管他原来是谁,这件事之后,他谁都不是。”
秦十三不觉有些怔忪,此后君莫问无名无姓无来处无去处,养在笼子里,做只悲喜生死均由他的宠物?一开始他就是这幺想的,崔九说得没错,能达到这个目的,又何必费那幺大的劲非要为他正名呢?
虽然秦十三戴了半面,但崔九从他放松的薄唇也看出他动心了。索性回到几前,一撩袍子坐下了:“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让收回判决,而是让判决快些执行,省得他遭罪,也省得夜长梦多。”
于是秦十三动了动手脚,那从同知府里流出来的秋后问斩的判决,就变成了斩立决。
景王府,青夔熬了药,毕恭毕敬地奉在床前:“殿下,药好了。”
朦胧的白纱后面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接过药碗,隐去白纱后面,一个声音,温润平和:“定了吗?”
青夔跪俯在床前:“定了,斩立决。”
白纱后面似乎传来了一声叹息:“倒是利索。”
青夔抬头,这幺近,圆睁的虎目还是看不清白纱后面的男子的表情:“殿下可要救他?”
唐锦看着手中的汤药,所有的汤药在他眼里都是一样,黑黑的稠稠的,但是这药却让太医院院判拿着药方抖得不能自已。终于,唐锦饮下了汤药:“我应承过的,我不会食言,但却也得他自己有命来拿。”
袖手旁观,青夔明白了,于是接过从白纱后递出的药碗,恭身退去。
就这样,君莫问的斩立决在朝堂上下空前的团结一心里,又快又狠地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