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满目的自助餐点，西式的、中式的，酒水、点心，什么都有。数不清的男
、
，西装和亮片裙子晃花了小职员的眼目。
他低着
，生怕看到哪个姑娘的大腿，或者一不小心瞄到她们的低胸衣服，太不礼貌了。可是这样一低，看到的是各式各样的高跟鞋，细跟、红底儿、尖鞋，走在他身边，像漂亮的钉子。
于是他又抬了，看那个。
那个在二层的栏杆上，端着酒，身边挽着一个，可能是别的公司的合伙，也可能是舞伴。他穿黑西装，发是
心打理过，好像也剪短了一些，却更显出他瘦了，后脖子全部
露出来，一条线似的落进笔挺的白衬衫里。
他旁边的那个美，穿了
v，合身的宝石蓝晚礼裙，高开叉，耳朵上是钻石的坠子，没有戴项链，珠光宝气又不落俗套。可是两个站一起，小职员倒觉得老总更漂亮些，素面朝天又煞，他一回眸，整个舞厅里的光都暗了。
总裁也看见了他，看见了站在自助餐旁边的狗男，穿的衣服应该是他最好的一身了，领带结打在正中，那么正式，像是来赴一个约会。
认真却格格不
，总裁就着喝酒的姿势，掌跟拂了下发，手指上，戴着一枚别致的铂金戒指。
他又看见了小职员拿着的保温杯，便厌烦地转过去，闭着眼睛，空着肚子，一杯一杯地喝酒。
这是他的场子，别家公司的第一把手来敬酒，他不能不喝。
喝了几
，总裁姿态良好地扶着二层围栏吹吹风，酒正在身体里起作用。
他擦擦眼睛，连
的奔波倒不是让他烦躁的原因，只是想起明星家属给他发来的视频，拳就硬了。
楼下那个抱着保温杯的狗男，还真叫别老婆，总裁看都不想看他，转过去，继续接了别递过来的酒。
小职员只在底下看着，看他接了酒，又接了那些给的烟，像看着一个不能触及的，叹了一
气。
酒会到了很晚才结束，总裁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吐了很多次。他已经习惯酒后催吐，没有这点本事，真不敢在外面请开喝。所以他不吃东西，吐出来的只有酒水，没有未消化的食物，身上就不会有呕吐的气味。
又吐完，胃里完全空了，嗓子被胃酸烧得难受，总裁洗了洗脸，拿出随身携带的薄荷
，完轻装上阵，自己还是那个觥筹
错间谈吐从容的。
只是没想到一开洗手间的门，看到小职员在外面站着。
“你来
什么？”总裁心里微
，怕他听见自己在里面呕，
坏了自己千杯不醉的完美形象。
“我想您。”小职员闻到他身上一
清香，“我想见见您，我以后会学着……”
“你闭嘴。”总裁不想听他
言语，叫别老婆了就别找自己，果然男都不能相信，看见长得好看的，都是一个德
。他推开小职员，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吐多了，心里是那么的难受。
刚走出去几步，他突然摸到腕空，原来自己最喜欢的那只手表落在了盥洗台上。他又掉回去拿，谁料刚进单洗手间，胃里又一阵难受。
这一次，把胃里仅剩的那点酸水全吐出来了，事发突然没有准备，还弄到了袖上。
这下，总裁才是真的慌了。
他从来没吐到过衣服上，洗手间的门还没关上，万一被外面的狗男听见……他急急地开水龙，用洗手
洗袖，可是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净似的，心里总是觉得那里没洗净。
他闻了闻，也不知道是自己鼻子失灵还是怎么回事，又能闻见，又好像闻不见。
这怎么办？总裁连手表都顾不上戴，洗手、洗脸、洗袖，洗到一半他的肚子开始疼了。
往下坠着疼。
奔波、喝酒、吐、叫别老婆……全部成为了稻
，压在了他的身上。他从洗手间冲出去，冲进电梯，去地下停车库找他的车。
他要回家，回家洗个澡就好了，自己完美无缺。
可是身后，有一个脚步声跟着他。
他回，小职员还抱着保温杯。
“滚啊！”他冲身后喊，狗男一定是听见自己吐了，又知道自己喝醉了才来占便宜，“你他妈跟着我什么！”
小职员吓了一跳，停车场里就他们两个，老总的声音显然是喝醉了。“我想送您回家。”
“我用你送吗？想送我回家的绕地球三圈了，我用你吗！”总裁也不回地走，皮鞋哒哒哒，就是找不到自己的车。
他拿车钥匙，喝了太多酒总有酒被身体吸收，拿都拿不稳。他急着摁车钥匙的启动键，等车灯狂闪，自己就能找到车位，开车，回家。
小职员越跟越紧，老总这个样子怎么能开车啊。
突然前面的停了。
总裁不想听他跟着自己，仿佛专门等着看自己脆弱出丑，自己一旦不完美了，他就有机可乘。“你他妈滚不滚？”
“我送您到家，立刻就滚。”小职员说，“我今天没喝酒，我会开车。”
“我不需要你开车！”总裁抹了一把脸，是汗，是水，他觉得这些关心都是讨好，都是假的，并且急于验证这肯定是假，掏裤兜，拿出手机狠狠地扔了过去。
打在了小职员的身上。
“滚啊！别跟着我！”总裁转身继续走。
小职员捡起四分五裂的手机，仍旧跟着他。
于是总裁真的怒了，他这样的不离开，成了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不可能有不离开，太美好的东西总会走，就算真喜欢自己，自己只要发脾气就吓跑了。于是他又掏出第二部手机，扔过去。
这一下，砸到了小职员的脑袋。
小职员一下捂住了额。
总裁愣住了。但他马上反应过来：“我就是这种，我脾气不好，怎么了？你滚不滚？”
小职员揉了揉脑袋，捡起第二部手机，朝总裁这边走。
总裁看着他，这一次，开始倒着往后退。自己吐在衣服上了，会被发现。
“不滚。我来道歉，那天是我不对，是我不成熟。”小职员不知道他躲什么，走过来时，才看出总裁真的在生气，太阳
绷着青筋，“以后我在外面不说话，给您留面子，也不管您了，这个……是我给您带的。”
总裁瞪着酸热的眼睛，像瞪着一个杀了自己的仇。第一次，在外面想哭，被胃酸烧过的声带，发不出声音。
小职员看他不动，把保温杯的盖子拧开了。
总裁往里看了一眼，眼泪不受控制地掉出来，甚至有几滴，直接掉在了保温杯里。他抓着小职员的廉价衬衫，一点一点地往外哭，释放自己积压的
绪，或许是他根本不喜欢喝酒，或许是他不喜欢听他叫别老婆，或许是特殊时期的狂躁。
全部哭了出来。
他想喊出来，把这些都喊出来，最后也只是哽咽一句，我衣服脏了。
“脏了，我洗。”小职员一只手抱着总裁，一只手举着保温杯。里面是冰块儿早就融化了的总裁没喝上的冰咖啡。
48.
总裁很久没这样哭过，丢，羞耻，没面子，眼泪滑落下来，同时冲刷他身体的，还有一阵一阵微凉的腹疼。
为什么别的男不会肚子疼，偏偏自己是……总裁很想憋住泪水，他习惯憋着了，除了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