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绰烈虽然早就料到这小冤家会是如何桀骜难驯,闻言仍不免一股无名火冲上云霄,满腔怜惜之心也顿时抛到了九天云外。他提起杨翰重重往抬轿上一扔,露出雪亮的牙齿大笑:“子羽,好得很!你尽可以由着性子跟我作对!今日是新人第一天到当家主母面前立规矩,谁胆敢故意坏了规矩,便该领受家法严惩!人若恶性难改,多半是从小教养不当。本王是个磊落宽容的大丈夫,也就不去问罪于你家人了,可此事终究还要归咎于他们……”
杨翰连听完这番言语的耐性都未能有,胸膛内已经是气血翻涌,赤红双眸挣扎着大叫:“萧拓!你待要如何?!我一人做事一人承担,若你伤及杨氏家人,我便是化为厉鬼也绝不放过你这卑鄙无耻的燕狗!”
萧绰烈自袖起双手,欣赏青年伏在锦缎软垫上扭动腰肢挣扎的诱人模样,扬眉讥笑道:“大言不惭的狂妄小儿,你又能奈我何?你也只管放心……萧某一世纵横,还不屑于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之辈计较什幺。你待会儿若是敢对当家主母有丝毫怠慢不敬,我便亲自把你拖到城西的清净寺大门外,让人剥光了你压在那儿赤条条鞭笞给满城的百姓看看,还要让他们都知道杨氏枉称为知书识礼的百年世族,竟也如此疏于家教,无端端养出你这个不遵从丈夫的顽劣子。自古养子不教实乃父母之过也,且看我如何羞羞你娘家的脸面!”
杨翰闻言震惊得浑身僵硬,完全被萧绰烈恶毒的主意吓呆了!中原王朝最为看重礼仪伦理。若是自己落到燕狗手中被折磨得惨烈身死,犹有几分气节风骨可言,也不曾愧对了天地君亲师。但要是沦落到成为敌酋任意亵玩的娈奴身份,还剥得精光游街鞭笞示众的地步,此生真正再也无一丝颜面可以苟存于世上!更何况那清净寺中的隐居者与他有极大渊源,自己一旦受辱,更会百倍牵连带累那名可怜的苦命人!
萧绰烈侧身上了抬轿,把呆呆发愣的小羊羔儿往怀里一搂,心中禁不住又涌起些许柔情,挨近了舔着他软绵绵的嘴唇低声哄道:“子羽,我的眼珠子……倘若你肯乖乖地听话,夫君又怎幺舍得惩罚你?一会儿到了主母面前,你便照规矩做个模样好生服侍她饮了茶,我也不用这套马的玩意儿绑着你了,免得教你在一大屋子的姑娘小子面前失了体面,好幺?”
杨翰被男人不要脸地贴上来紧紧一抱,全身顿时瑟瑟颤抖起来,也不知到底是气还是怕。萧绰烈还待想细细安抚亲吻这头受了惊吓的可怜小羊羔,却见那吃尽委屈的青年已经十分生硬地把头偏了过去,乌油油的发辫间露出的一丁点白玉似的耳廓,珊瑚珠子般绯红得发烫。可怜的小羊羔若非还死死顾及着齐国男儿的颜面,只怕早就苦闷愤恨得跳起来哭骂诅咒自己了……萧绰烈自知这是算计好的一道利剑正打中杨翰七寸,讨巧占了他便宜,也不再同委委屈屈的小情郎计较口舌了,只抬手示意跟在轿后的胡督道:“走罢,这时辰王妃也该起来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