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尖叫声仿佛仍在众人的耳际回荡,久久未能散去。
他们的身体犹如坠入寒冰地窖之中,在空气中瑟瑟发抖。他们以这惊恐的姿态站在岸上,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顷刻之间化为一滩血水,却什么也做不了。
微风拂过,海水的腥咸味混合血的腥甜味扑面而来。飞行员被海猴子肢解分食后的残末,还在海面漂浮着,甚至有些被海浪冲刷到岸上。
“啊,唔……”
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恐惧,陈太太失声尖叫,惊叫声划破长空,她的身子一颤,跌进了陈先生的怀抱,她的双手慌忙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一幕,太过血腥、刺激,令人毛骨悚然。蕾蕾妈妈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象,若眼前的这一切让蕾蕾看到,会给蕾蕾造成怎样的心理阴影。所幸在事前发生的瞬间,她已慌忙地捂住蕾蕾的眼睛,不让蕾蕾看见,并对着怀中的蕾蕾轻声俯语。
“小孩子不要看。”
不料,蕾蕾还是透过了妈妈手指间的缝隙,看到鲜血在海中晕染开来,尸体的碎屑残渣在海面上漂浮着。她紧靠着妈妈的身体,似一片随时会凋零的落叶,她的身体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超乎常人的应变能力与危险意识,让龙飞最先反应过来。他慌忙地冲着同行的人大喊着,并用余光扫视着身后的海面。
“快,快……快逃!”
“啊?”
其余几人的目光转向了龙飞,脸色写满了错愕。旋即,他们立即反应过来,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不在乎摔倒在地上被沙子磕出的印迹以及逃跑时被树枝草叶划破裸露在外的肌肤,惊慌地,连滚带爬地,发疯似地朝着树林里逃去。
躲进树林里,他们将自己藏身于树后,露出一双胆怯的眼睛。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缝隙,战战兢兢地遥望着远处的海与海岸边缘。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和谐,似乎海猴子从未出现,飞行员从未坠海,一切从未发生过。
微风拂过平静的海面,荡起粼粼波光。和暖的阳光落在沙滩上,碎了满地的金。海浪一遍遍孜孜不倦地冲刷着金色的沙滩,“哗啦,哗啦”的海浪声若有若无地传入龙飞等人的耳内。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远处的海未有丝毫动静,海猴子再也没出现过。
大家长长地松了一口,将悬在嗓子眼的心,重新放回肚子里。
只是,陈先生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望了望海。他的耳际里仍残存着飞行员那无比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脑海里还播放着飞行员的惨死时的模样。他又望向树林深处,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要不,我们还是先进入树林深处比较好,不然被海猴子袭击可就完蛋了。”
“不行!”龙飞第一时间提出了反对,并向其解释,“我们得留在海边,万一有救援船只和飞机来到,我们可以第一时间求救。”
“可是。”陈先生看着龙飞,眼睛里写满了担忧,他反问着,“万一海猴子再次来袭,怎么办?”
想了想,龙飞还是十分坚定他的想法:“第一,森林深处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未曾可知。此举太过贸然,万一我们在森林里迷路了,容易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第二,进入树林深处,我们可能会错过第一时间的救援,并且,可能与救援人员擦肩而过。第三,海猴子固然可怕危险,但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海猴子并未有要上岸伤害我们的意思。所以,只要我们不到海里,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可是……”陈先生还想在说什么,最终还是改了口,无奈地回应,“好吧!”
龙飞看向了其他人,大家似乎都没有意见。他们都想留在海边,等待救援。
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
若他们呆在海边,就等于明目张胆的在海猴子眼皮底下活动,难保海猴子不会突击行动。若躲进树林里,救援队便无法发现他们……
“关于救援,我有个想法。”文教授似乎看出了龙飞的困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在海边的沙滩上,画上sos求救信号。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得保持在沙滩上点燃三堆火焰。除了需要添加柴火的时候,我们尽量呆在之前建好的营地里。”
话音刚落,王奕汕便立即接话:“要去你们去。”他的情与语气又似乎在说,我生来是为了享乐的,干活这种事情,我才不干呢。
对于王奕汕的品性,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见别人也没什么意见,龙飞说道:“出发吧!”他眼角的余光落在王奕汕身上,又无奈地扯出一缕苦笑。
大家都往海滩去了,王奕汕和卓柔即便不想干活,而不敢独自留在树林里。他们俩坐在沙滩边的斜坡上,悠然自在地一边喝着天然椰子水,一边束手旁观着其他人忙活。大家或是拾掇柴火,或是在海岸边用粗壮的树枝摆出sos求救信号。
很快,三堆篝火再次燃起了浓浓的黑烟。
火焰在空中跳动,犹如一个身姿曼妙的舞者,迎着风在海边起舞。火堆燃生起的滚滚浓烟,直冲上云霄,又渐渐散去。一望无际的大海犹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微风拂过,又荡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偶尔的海鸥掠过海面,又迅速的上升,向远处飞去。
上空再也没响起“嗡嗡嗡”声,飞机再也没出现过。海面平静一览无余,未曾看到任何船只的身影。
而后,大家都撤回了营地,安静地等待着迹的出现。
同一时间, 不同地点。
巴厘岛,一座休闲旅游海岛,无数人在此拍摄婚纱照,无数人向往结婚的圣地。一座曾在2015年著名旅游杂志《旅游休闲》一项调查中,印尼巴厘岛凭获最佳岛屿之一。
如此一座美丽的海岛城市,却未能吸引住一个站在码头上隔海眺望的男人。他企盼着能看到远处的海平线上慢慢悠悠地出现一只游船,船上的人儿正在向岸边招手。
他正是中国刑警,林越。他与助手小李昨日便乘坐雅加达到巴厘岛的航班提前到达了。他们在码头上等待着,等待着那只消失的轮船出现。然而,按照预定的航程计算,那条船本来应该在昨天傍晚到达巴厘岛的。但是,那只船不但未能按时到达巴黎海岛码头,甚至失联了,就此消失在这片茫茫的海域之中。
难道出什么事了吗?林越心想着,他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上,“啪嗒啪嗒”地抽着,好像这样才能抹去他心中的苦恼。
他的眉头纠结在一起,脸拉得老长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昨日他与助手小李二人在码头上等了很久,都未看到那条船的踪迹。他们便去码头负责航运的办公室,咨询工作人员。
得到的答案却是:中国旅行团所乘坐的那条船,曾经在几个小时前打来电话,声称在海上遇到了暴风雨。并且,从接线员那里得知,当时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类似暴风雨的动静。
码头这边的工作人员,立即根据印尼船长发来的定位,搜索船所在位置的信息。然而搜索到的结果是,那条船所航行的航道上,不但没有任何暴风雨的气象,反而是一片晴天,和暖的近乎有些毒辣的太阳高高挂起,平静的海面一览无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无人能解释,码头的工作人员顾不得多想,立即对着电话另一端开口,想让船长提供更多详细的信息,通讯信号却中断了。
之后他们搜索船的位置,船却像是被卷入另一个平行空间,就此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