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师父,你是想说我是自闭症吗?”
宗童摇摇头。
丹青:“那师父,你想说什么啊?”
宗童:“皇太女殿下让我学来教你的。”
丹青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点的表情,叹气道:“行叭——师父,我好好学,以后养一个没有安全感和自闭症的孩子,好好的教导。”
宗童点头。
他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了,道:“你继续练功去吧。”
他拿着刀,继续看书。
丹青就哎了一声,又开始一刀一刀比划。他比划的刀,狠,准,快,宗童看着书看着书,眼睛就忍不住看向了丹青的刀上。
他想:这是一个天生的杀手。
就跟很多年前,师父说他一样。
……
“你们的先生们,对你们还好吗?”,腊月二十九那日,折青在蝉鸣宫里,乐呵呵的跟一众小孩子们说话。
这些孩子,年幼就被禹国各地送来了京都,基本都没有回家,就算有家人跟在京都,也是基本见不到的,他们在各基地学的东西,足以让各国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人身安全是有问题的,就是他们的家人,她也安排人看着,避免出什么意外。
所以,对这些孩子,她是多有怜惜,但是也不能不将他们集中起来读书。
天才也是会老的,于太医即便是最好的中医大夫,也阻止不了自己逐渐的老去,精力不如从前,再也不能像前面几年一般任性的看书通宵。
老,死,是人生不可免的事情,所以她所能做的,就是让传承不断。
今日,梳头娘子将她打扮的喜庆极了,还替她装好了红封。
小孩子们排着队,一个个的上来跟她要红封,说些吉利话,折青就一个个的将红封给到他们。
他们的名字,她都是知道的,这些孩子们加起来,也只有四十多个,相当于小学一个班罢了。
拿了红封,孩子们去一边了,留下大人们在一边说话,倒是苍水,自己还是个孩子,但是手下却带了一批孩子和大人。
大人们就不来了,只她带着孩子进宫,老成的站在上面,看得折青心生欢喜。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丹青这孩子,除了跟丹朱说话之外,还跟一个医学院的姑娘,叫做祝篱的说话了。
“你的刀工练的更好了,我上次从你的摊子前经过,都看见了,你的手越来越稳了。”,祝篱笑着道:“丹青,我学着你的手法,如今柳先生一直夸我聪慧呢,我得谢谢你。”
丹青无动于衷,丹朱站在一边,笑盈盈的听着。
祝篱已经习惯了丹青这幅模样,她也不用他回答,自顾自的道:“我家里是做豆腐的,我祖母做的豆腐可好吃了,比你做的还好吃。”
丹青抬了抬眼。
祝篱:“我祖母说,你和丹朱姐姐如果去我家吃饭,她可以教你如何做出好吃的豆腐。你知道,豆腐跟豆腐也是不一样的,就跟人的骨头一样,虽然都称之为人,但是骨头不一样,长的也就不一样了。”
丹青轻轻的应了一个好字。
祝篱便高兴的很,“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弟弟没我聪慧,今日没来,他也很喜欢吃你们的铁板豆腐。”
丹朱便笑着道:“那我们去你家的时候,多带点铁板豆腐。”
祝篱便欢快的哎了一声,又去跟别的人说话了。站在旁边的安晓走过去,问:“你们说什么呢?”
丹朱啧了一声,“说什么都不你的事情。”
安晓便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也是好意——我本是要给你送信的。”
丹朱:“什么信?”
安晓:“你父亲和母亲的信。”
安晓:“我阿爹和阿娘从云州来,问了你家阿爹和阿娘要不要一起,但是你阿爹如今升了小管事,你阿娘如今也自己开了铺子,抽不出时间来,便写了信,托我爹娘带来,对了,你阿娘如今又怀上了一个小孩。”
丹朱瞪大了眼睛,连忙接过信,塞进袖子里,“你没看吧?”
安晓:“我是那种人么?”
他只是说他家父母告诉他的情况罢了。
然后笑起来,“对了,你还是给你弟弟或者妹妹取个名字吧,不然可能叫做铁柱。”
丹朱:“……”
她恨恨的瞪了安晓一眼。
这时候,丹青手里的甜瓜正好吃完了,安晓麻利的将丹青的瓜果皮丢出去,然后自然的给丹青塞了一块新的在手上。
丹青安静的继续低头啃甜瓜。
咔嚓咔嚓。
孙香正好朝这边看,见小外甥在牛家姐弟面前又是满脸堆笑又是照顾人家吃东西,也啧了一声。
折青跟着她看过去,笑着道:“这些孩子们长大了,又是一番新的故事了。”
孙香嘿了一声,“等他们长大,还有十几年呢,殿下,如今,是我们的时代。”
是啊,当下的黄金时代还是属于她们的。
折青举起茶杯,“来,大家碰一杯。”
又过年了。
第41章 残暴(捉虫完毕)
今年的京都除夕依旧是热闹非凡, 处处透露出一股喜气,张灯结彩,将禹国繁盛四字展示的淋漓尽致。
今儿在街上的, 不仅仅有禹国的人,还有一些西域和六国之人, 京中专门为他们设置了异乡街市, 有官员给他们牵头, 允许他们在街上装扮出属于自己家国的街市景象。
其中,西域人最多, 他们盘了一条大部分是西域人住的住宅区出来,买了爆竹, 买了过年的年货,除夕那天,来了一个西域大团结, 家家户户捧着东西上街互相送福,并约定明年继续, 将这作为一个传统传下去。
至于京都本地人,还是沿着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有的舞龙舞狮, 有的搞灯会猜谜, 还有的想“灯谜捉婿”, 出了颇有难度的灯谜挂着, 就想捉个聪慧的女婿回去。
折青戴着纱帽走在其中, 也猜了一轮灯谜,得到了一个老虎模样的灯笼——那摊主要给她兔子的,被她坚决拒绝了。
那摊主是个十七八岁的学子,穿着师范学院的校服, 旁边卖灯笼的也穿着校服,不过是技术学院和医学院的。
折青见着三院的学院一起联合出来卖花灯还有些好,跟着同样好的人群挤过去,还以为是学子们凑兴,结果一打听,发现他们是为了给贫困的同窗们凑伙食费。
“贫困的学子可以去申请助学金的。”折青小声的道:“难道你们不知道?”
一个学子就道:“我们自然知道,只是那助学金是要给十分困难的学子,还有一些勉强能活的,难道还要去抢那个么?自然是要自己做点小生意糊口了。”
且卖灯谜,也是他们的强项啊。
折青就觉得这时候的学子其实对于助学金的认识很淳朴——是给活不下去的学子的。
但凡活的下去,就不能要。
她想起后世某些学校对于助学金的发放总是不看实际情况,就随意发给富裕同学。导致富裕的孩子拿着那笔钱,不过是多吃几顿,但是对于真正贫苦的孩子而言,那笔钱都可以活一个学期了。
每一项政策,刚出来的时候,都是最能够贯彻到底的,只是后面慢慢的就变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