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孟氏没想到的是,言国公早知晓了言婉与言珲仍不思悔改,在庄子上还保持着通苟合的龌龊之举,就连月前言婉有了身孕,被孟氏秘密灌了落胎药之事都知晓的清清楚楚,不仅不同意将这丢
现眼的两个玩意弄回来,反还斥责孟氏管教无方。
孟氏认定是叁姨娘吴氏命监视了庄子向言国公告密,她本就因吴氏越俎代庖的行掌家事而愤恨,一怒之下,当即大骂吴氏是个下贱胚子狐媚子,骂她母
二
都居心叵测,当初慧觉寺之事,八成也是她母
两个算计了她的儿子
儿。
言国公年轻时也曾与孟氏有过恩,喜她知书达理温柔体贴,可他本就不是长
之
,随着孟氏年岁渐长失了颜色,且她暗地里还善妒,慢慢的这点喜
也就淡了,但顾念她为侧妻,多年来又将言府
持的尚可,便事事也给她面子,只近一年来孟氏却频出错
,而今又跟个泼
一样与一个妾室争高下,言国公当即生厌。
尤其他这阵子享受惯了叁姨娘吴氏的温柔解语,对比之下,愈是对孟氏嫌恶,便忍不住维护叁姨娘呵斥了孟氏几句,孟氏便又哭诉他宠妾灭妻,还要回娘家让其父告御史参他,烦的言国公更是成宿在叁姨娘院子里躲清静。
言清漓回来时这糟糟的闹剧已持续了一月有余,她没心思掺和言国公的妻妾内斗,回府后只是依规矩去给言国公请了个安。
言国公很意外她突然归来,但自从这叁儿当众自毁名誉丢了他的老脸后,他便开始打心里不喜,又想到她刚从那满是男
的军营里走了一遭回来,心里更是膈应,因此只问了几句为何提前回来,皇上
代的差事有无做好云云,便打发她回去休息了。
言清漓也不在乎这便宜爹对她态度是冷是热,言琛不在,整个言府于她来说只是个栖身之所罢了,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
但有两件事还是令她分外惊喜的。
其一是她与陆眉的买卖赚了银子,陆眉还未归京,却派
送回来万两银票。
其二是宁天麟终于有消息了。
玉竹将前馥容庄递来的信
给她,她拆信时的手都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信上只有八个字——一切安好,半月后归。
寥寥八字,却令她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认得宁天麟的左手字,确定这信是他亲手所书,想来是这段时发生的事不便落于纸上,便只给她报了个平安。
玉竹称来送信的是馥容庄的小厮,那小厮还额外说了句星连少侠也与四殿下汇合在了一处,届时会一道回来。
言清漓喜悦的同时,又忽地开始忧心。
言琛那边她尚能暂且瞒着,可宁天麟半月后便归来了,若他知晓她又背着他行事,企图嫁裴家,以他的行事作风,极大可能会阻挠。
她可不想功亏一篑。
若能在他回来前便将她与裴凌的亲事定下便好了,可半个月的时间着实太短,裴家又不是傻子,明知娶她不利眼前局势,怎会轻易允准?
另一边,裴澈与裴凌并未先回府,蛮开山凿道之事非同小可,他们先去进宫复命,彼时天刚擦黑,宫
将他二
带去皇宫西北角一间新建的殿宇,称皇上正在沐浴,叫二
在此稍候。
此殿名合欢殿,殿高数尺,灯火通明,整间后殿都修成了温泉池子,隔着巨大的翡翠白玉影壁,裴澈与裴凌清楚的听到后面传来昌惠帝与宫婢们嬉水玩乐之音。
自伶妃有孕后,昌惠帝便认为自己仍身强体壮,开始广纳后宫,短短数月,宫里就被选近百名秀
,只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一一临幸,封了位份的只得九位,但不妨碍他沉湎其中,如今昌惠帝最喜
的便是这合欢殿,一
之中有大半
都逗留于此,与秀
们作乐,酒池
林,欢声不断。
不仅如此,他与史上多数年事已高的皇帝一样,岁数越大越贪恋权势美色,妄图益寿延年,痴迷金丹秘药,佛道仙法之类的旁门左道,前还寻来一位大乘法师,叁五不时就要开坛祭天做法。
内阁中,陆翰林等多次苦谏,恳请皇上将
力放于政务,昌惠帝为此大为恼怒,称朕不是
临朝,如何就荒废朝政了?遂惩处了几个呼声最高的,这种事自然有陆翰林一个,堂堂翰林大学士,被当众杖了板子,皇帝动了天威,自此朝野再无
敢有非议。
宫进去禀报后,裴澈与裴凌等待了近两刻钟,才见一排颜色各异的妙龄
子们从后殿低着
鱼贯出来,经过他二
身边时,纷纷屈身施礼后方才退出大殿。
随后,昌惠帝拢着件明黄色的龙袍出来向他二问话,其面色放光,
焕发,看起来竟真比他五十大寿时还要年轻几岁。
裴澈将定州军一一秉明。
得知洛县叛党实际是蛮所扮,蛮
又调虎离山发起突袭时,昌惠帝勃然大怒,后又得知裴凌取蛮
王子首级,还发现了蛮
偷凿的密道后,昌惠帝这才龙颜大悦,当即下令彻查宁朝境内潜藏的蛮
余党,并称此次诸将皆有大功,裴凌功劳最大,待大军全部拔营归京后,一并论功行赏。
从合欢殿出来后,叔侄二皆沉默无话,半晌,裴凌先嗤笑一声。
“合欢殿,若不知这是皇宫,我还当进了个什么花楼。”
裴凌是第一回以武将身份进宫面圣,他知晓今上没什么雄韬伟略,不如宁朝前几位皇帝,但也没料到他废物至此,到了这把岁数还如此发昏,想到自己抛
颅,洒热血,想到战场上那些牺牲的将士,竟就是为了这样一位君主在厮杀拼命,他心中难免有些不忿。
裴澈看了侄儿一眼,知他所想,但君与臣,看似很近,当中却隔着天堑,臣若对君不满,君随时可要臣命,这便是至高皇权。
“既知道这里是皇宫,那便慎言。”裴澈面无表的走快了几步,显然也不愿逗留此地。
元月里寒风瑟瑟,凉月如雪,清辉般的月光洒在依旧繁华的街巷里,明明是同一片月光,却与外灾
发的城池犹如两个世界。
裴凌一回府便急不可待的向祖父母提出自己要娶言家。
果然如言清漓所料,被裴老侯爷与裴老夫当即驳斥。
“胡闹!你娶谁也不能娶此!”裴老夫
本还沉浸在儿孙凯旋立功的喜悦中,哪料到今
天荒说了一连串好话讨好她的孙儿,竟是为了提这番请求。
那言氏的家世自然没得说,可她声名狼藉,又是不洁之身,堂堂武英侯府的嫡长孙怎能娶妻如此?
“为何不能娶!她救过裴冲那小子的命,于我裴家也算有恩,孙儿也喜欢她!”
裴老夫一拍茶案,气急道:“你……你难道要让所有
都笑话你娶了位被匪
所污的妻子吗!你娶了那种
子,要将我裴家的脸面置于何地!凌儿,祖母平
万事都可纵你,但此事我绝不同意!我已为你看好了柳氏,过两
我便让你们见上一面,柳氏绝不比那言氏差,你会喜欢的。”
武英侯裴伯晟想的要比裴老夫更为
远,他沉声道:“凌儿,就算那言氏白玉无瑕,你也不得娶,我裴家已与苏家与宣王密不可分,若再扯进来一个言家,圣上岂能眼看着我等做大?你已非幼童,该知晓这当中孰轻孰重!”
裴凌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他知道此事不易,他小叔已警示过他,可他却没想到他至亲之会说出这般令
心寒的话。
他眯眼看着裴老夫,平静却又蕴藏怒火的道:“哪种
子?她怎的了?她遇过流匪便成了她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