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无过2022年6月4日字数:12606【第二十八章】胡同口的老槐树下,记忆中的那口轱辘井依旧青石板、粗麻绳、黑铁轴锈迹斑斑。更多小说 ltxsba.me
打完水的母亲步履轻盈,逢人便笑,衣角下左右摇曳的肉臀分外夺目。
短短的百十米路,街坊邻居还真不少,甚至有一两撮男男女女拱在一块交头接耳。
此情此景实在让人心生厌烦。
快到家门口时,一个洪亮的嗓音骤然响起——瓮声瓮气的:「凤兰咋穿得那么美嘞,跟没穿一样!」此人西装革履,面似包公,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小眼大嘴又像极了陆永平。
有一刹那我真怀疑这是不是我姨夫。
众人哄笑。
他扶扶眼镜,也笑了笑,脸上瞬间浮起两抹刀刻般的法令纹。
母亲瞥了他一眼,没吭声,俏脸一片晕红。
她回头叮嘱我快点,细腰下的肥臀却扭得更加起劲。
那震颤的臀瓣在左摇右摆中掀起一股软和的风,拂面而来。
我咬咬牙,不由浑身直发抖。
我叫了声妈,母亲没有任何反应。
圆弧却摇曳得越发夸张,连氨纶的纹路都开始变得稀疏,隐隐有肉光透了出来。
彷佛为了阻止肥臀的摆动,我一个大跨步上前,对着软肉就是一巴掌。
「啪」地脆响,手心火辣辣的。
母亲似乎哼了一声,又似乎没有,但脚步丝毫不见停顿。
我只好又是一个跨步,用尽全身力气给了她一巴掌。
这次悄无声息——如同拍在了棉花上——我却激动得要哭出声来。
几乎抽泣着,我攥着软肉搓了又搓。
终于,母亲扭过脸来,她笑着问我咋了。
愣了好半晌,我指了指胡同口。
张凤棠正在井边打水,她站在老槐树下,站在逐渐融合的天地间,看起来就像一块正在消融的泥巴。
陆宏峰也在,一块小泥巴。
我姨把他放进桶里,接着把桶钩到了麻绳上,然后轱辘就转了起来,陆宏峰转瞬就消失不见。
我甚至能听到熟悉的吱嘎吱嘎响,听到刺耳的尖叫。
母亲说了些什么,我没了印象,只知道我们开始往回走,没一会儿老槐树的那片葱郁便再次笼罩在头顶。
但还是有阳光淌下来,稀稀落落地流了一地。
于是井口的青石便光彩夺目起来。
还有毛茸茸的青苔,湿漉漉的井沿,绚烂得让人移不开眼。
「来呀」母亲冲我招手。
她胸膛饱满,脸颊温柔而红润。
我摸了摸近乎透明的青石,往井里瞄了一眼。
乌漆麻黑,深不见底。
而胡同里鸦雀无声,半个人影都没有。
我感到胸腔里一阵轰鸣。
与此同时,一片灼热袭来,我只好深深地喘了口气。
就这当口,突然有人喊我名字,高亮得像架了个大喇叭。
冷不丁的,吓得我一哆嗦。
睁眼是一片粉红,而我,刚生完孩子般大汗淋漓。
我亲姨在敲门,她问我今天走不走。
这个问题可难住了我,支吾好半晌我说不知道。
于是张凤棠就切了一声:「趁饭热乎,快起来!」这么说着,她攥住门把手拧了拧。
门吱扭了一声,并没有被推开。
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按住老二往下压了压。
我甚至裹了裹棉被,说:「哦」「一会儿我去医院,你去不去?」她又敲了敲门。
当然去。
「去就快起来,刚买的油条,」她挪了两步:「乖,还指望你这高材生给峰峰做榜样呢!」我只好倍感荣幸地哼了一声。
隔壁门很快被叩响。
「反锁啥门啊你,」我亲姨吊嗓般吼道:「陆宏峰陆宏峰!你就睡吧!」于是陆宏峰就继续睡。
或许他压根没醒,用不着「继续」。
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张凤棠嘀咕了句什么,我竖着耳朵也没听清。
「林林,」她又挪到了门口:「你可别磨蹭,啊?」「起来了!」我掀开被子,决定无论如何也要透个气。
昨晚上,或者确切说,将近七个钟头前,我缩在二楼主卧的窗户下,僵硬得像个雪人。
但汗流不止。
我能感到它们涌出毛孔,黏煳煳地攀着额头、脸颊和脖颈,同空白的脑袋一起,在可劲儿地膨胀。
好在乳漆墙冰爽宜人,于是我紧紧地贴在上面,彷佛恨不得钻进去似的。
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是一道橙色灯光,宛若怪物吐出的舌头,它滑过走廊和楼梯,一路向南,无限铺延。
张凤棠就趴在怪物舌头上,黑漆漆的躯干给拉得老长,古被分时也没这么气派。
当然,我无意欣赏。
事实,我屏住呼,气都不敢。
甚至有好长时间我都无确认张凤棠是否穿着衣服。
她正立门框,堪堪半个脚掌,始终闷声不响。
而卫间的声却清晰得聒噪,歌手陆宏峰又唱起了什么《龙卷风》——在这样个夜晚,有些丧心病狂。
张凤棠的沉默便就着和歌声,和着门外的雪,沙沙敲击着我的心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几近窒息而的时候,我姨长叹了口气。
接着是几声窸窣,的巨影晃了晃。
我忍无可忍呼了口气。
借着左的余,我能看到半截长,张凤棠当然不可能赤身体,她裹了裹衣服,于是影又晃了晃。
酵的热气,我几乎能嗅到那怪的味道——如果不是弥漫鼻腔的那股子杏仁味的话。
这让我意识到危险所在,立捂住了裤裆。
条反般,影也跟着晃了晃。
是时陆宏峰开腔了,他喊着要巾。
关门之前,我姨切了声。
如你所料,我连滚带爬了楼,像只被汗泡的章鱼。
躺到床时,肢都有点瘫软。
而屎橛子随着心跳的节奏呼之。
好阵,陆宏峰才打楼来。
或许已在极力避免,他还是不厌其烦磕着面,那哒哒的脚步声简直像陆永平附体。
又是漫长的等待。
好不易隔壁没了音,我捂着肚子正要起身,外面再次响起脚步声。
猫样轻。
老爷啊。
我觉得彼时的自己就是名产,不是难产,而是拼了老命要把迫在眉睫的孩子给憋回去。
张凤棠时时静,也不知在客厅啥,悲惨的是我不得不去捕捉她的每个细微响。
后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我门口略停顿,又迅速滑向了隔壁。
然而紧接着,客厅的声音消失了——我竖起耳朵也无济于事。
万籁俱静,门外的雪似乎尚在簌簌落。
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让我犹豫着是否该爬起来探究竟。
霎时,吱扭声,门被推开了。
这切太过夸张,简直拍电影样让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