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浊躁之气闷闷的,情绪好像就在这一瞬间落下来,让她像是又回到那个压抑的黑夜。
眉宇郁结更显得深了一点。
她一时还回不了神,沉浸在沉默中 ,脸色已变得苍白。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强忍下失望,心中充满着苦涩,做到不让眼泪流下来,一如前不久在老王病房那样,试图挽回一点仅剩的尊严。
连自己都讨厌上了。真是贱呀,心里痴心妄想竟没脸皮的乱求人,可阵阵羞愧还是像尖刀般,却一刀刀割在她那脆弱的心灵上。
其实,我既然在上星期应允小魏,自然对老王的手段不以为然,老王可舍不得让小月离开,自然是藉由经济资源控制着这对小青年夫妻。这事我在星期五就提前为他们排除了障碍,今天都星期二了,难道小魏都未与小月……帮是情分,没帮也是本分,我暂时没将帮忙的事说死 ,主要是仍有部分疑点需探究清楚。
我连忙哄到:「小月,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丈夫那边没想点办法吗?据我调查,王哥可没真正禁锢妳,妳和他没联络上吗…」
是啊,人身并没被限制行动的自由!但却被意识形态限制住了,可以说夫妻俩各自禁锢着自己;这世道,文明社会越来越忙碌、也越来越淡漠简化,生活习惯使然,很多常态几乎都被人们忽略掉了。
原生活轨迹「忙于」工作的丈夫,现在「忙于」救人,妻子还是一如既往被「忽视」着。或许小青年拚搏时间还不够久吧,形式上的心焦,却忘了人各两方,或许他真没时间来想妻子内心的所思与所惧。
一些事只要仔细一点也都能想通,或许他独自一人在奋斗,小心谨慎地也能接受,但毕竟都过了这么久了,连最简单的,一般人都知道用手机就能联络的上…,想到此她就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封闭的灵魂要如何挣脱桎梏还需看他们自己,在这之前两人还要改变目前淡漠疏离的窘况,硬将他们推在一起,还能不能恢复心意相通的过去?这种强按牛头喝水 ,作法上应该暂时行不通。
不过这时候,急切不是手段,对于仓促去凑合的想法,现在还不是时候,还需缓一缓才是。
何况小魏这几天不知又在整什么么蛾子,倒底在阶级底层的人对于生活的挣扎有时是难以想象的,就拿昨天他突然的现身行径也太诡异了,不好好待在家里等消息,更无接触妻女的迹象,甚至也不消停……
意欲何为?
「超哥,你说我还有什么脸去联络他……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了……」边说边愁怅着,失望的低下头。
很快的,项月接着又是一段自怨自艾幽怨呢喃。
「没错,我已删了电话…不只删给王总看,也因为我没法去跟他说话……老实说我仍保留着信息软件,然而…或许他已失望透了,那些账号,他是知道的…可是…这半年都未见他私信给我。」灰心丧气间,一脸苍白地嗫嚅道着。
自她心中生出一股超难过的情绪,心情也就越发低落起来。差点又要流出泪水 ,明是自己无法原谅自己,为什么还会有奢望?留书离开家时的那种决绝,怎么那么不自觉的舍不得?最近那种依恋感愈发浓烈,那人如果突然出现在面前……,若如眼前这个男人一样认真的对待自己……
莫名间,她有种找到了依托的感觉……日子都那么久了,都等不到音讯,难道真如此的放弃了我们娘俩……,轻易到彷佛没有任何的在意。他真……不知女儿病了吗?当前急需一笔庞大的医疗费用。
如此日销月磨的,哪怕坚韧如她也快吃不消了,命运多厄的日子,再难过,硬咬紧牙关也得撑下去……
遇上这些破事,愁苦自然接连而来。而且她这情绪的压抑程度,比自己想象更严重。多愁善感的会为人造成心理影响,严重一点便如小语那样抑郁成病。
话音落后,就感到她内心的苦楚,很快的,在她方寸稍乱之间,突然将她拥抱过来。
「可能他那边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作为男人的我不得不替他说句话,再怎么他都不应会放弃的!」
一时间,一头便生硬的扎进我的怀里,我的手掌轻柔的抚平着她的发丝 ,指掌上带着一缕的清凉触觉并且觉得青丝十分的柔软。
看来,我那邪恶的大叔的心又趁机藉由触感狠狠过了一把手瘾,该死的,又忍不住,是不是需要剁手了。
「不对呀,妳们夫妻…此刻我听说法院判离了,这样的称呼……,妳该不会介意吧……」
虽说上星期五才初见面,可已研究整个星期的视频,却如相似已久,都已亲近的仿若熟人那般触手可及。这一刻,我迅即去的抓住那只柔若无骨的手,小月极易脸红,可并没为此挣脱开来。
「前晚在…在…,来过王总房内的…是大哥……对吗?你,你…怎么…怎能…,唉!都看到…我想你应全看了…去…」冷不丁的询问在耳边响起。
老脸略为一红,稍显露尴尬之色 。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我在心里来了个否认三连,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身为男子汉,看了就看了,说假话有意义吗?
默然地点了头算是回应,这次也没遮掩了。
「我的事,你也…应该了解…大半了,真丢脸…哎…这些都不重要了,说来,已没资格当他老婆了,一来未能恪守住…,都让丈…丈夫蒙羞,二来,法院确实已判了我们离婚。」
项月因为自己那点比纸还薄的尊严早被践踏光了,这纸婚姻关系算是被撕碎的干干凈凈了。本身所拥有的都丢失到一件不剩,媒体的毁谤或造势都很快的,众口铄金,分分钟能把一个单纯的人事黑成了一块乌嘛嘛的碳。这期间让她觉得难堪的事还能少吗?所有丢脸的事儿,现在都已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谈;这样的自责,半年间一直都萦绕她的心头,甚至在她整个生活上,也未曾停歇过。
说开后,这便放下了一些防备。可由感觉上,她还是没放过自己,仍旧喃喃不住的自述着自己的不是。光挑小的事来说都觉得很不舒服了,更别说内心的感受。此刻她要不是手抱着小孩,都可能搔扯自己头发,早边捂脸摇头不敢见人了。
她的个性其实很柔弱、也很不安,所以有时候会显得她有些敏感。
现场气氛,凄凉之意更浓。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出奇的安静。 再鼓起了勇气,尽管心中悲苦,交谈中强做欢颜并努力维持着笑容,絮叨间字字句句如倒豆子一样,不断揭示自身的过错、失德。透过自嘲形式,缓解心灵上的创痛,并宣泄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情绪。有如日常的委屈填满心头时,找来闺蜜滔滔不绝地倾诉,这皆是惯常人们的排解方式。
漫长的数十分钟过去。都是她说,我默默地聆听,也不去打断述说。我明白,此时只需静静地陪伴。如此的体贴表现,也是她的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似乎稍稍抚平了她内心的徨徨不安。
「网络上都传得沸沸扬扬了,相信你也看了。那晚的事,你大概全目睹了…过去的一些谣言大多也都是真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维持住镇定的表情 。不声不响算默认着那天好奇窥视了人家的隐私,挠挠头来掩饰一下。不就无心的窥探嘛,只要不将若云也参了一脚的事给泄粉开来,没必将事情牵扯得太复杂。
本来还缺一个契机,借此揭开事件背后那深藏的隐私秘密,也是个极好的机会,总不能说做哥的已搜集了妳整套的火热视频吧。
我趋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我挺她,眼里带着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