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加茴香豆2021年8月18日字数:11907本章拓展于·碧海墨锋·第二卷·第七章·穷文富儒晏饮霜喝完莲子汤,看着天痕和梦颖二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颇为亲密的样子,心中惭愧之意愈发蓬勃,不愿也不敢多面对天痕,当即起身道:「我先去休息了」说完也不敢再去看天痕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冷淡」是什么反应,便匆匆离开大厅。
走至楼梯拐角处,听到大厅里梦颖软糯的跟天痕撒娇,鼻头突然一酸,几乎就要流下两行清泪,只得赶紧揉了揉鼻子,忍住泪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也不点蜡烛,凭着白天的记忆,卸了外衣,摸着黑爬上床,纤手攥紧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窗外雨势渐大,已有倾盆的势头,时不时夹着几声「隆隆」的闷雷,大自然向万物逐渐展示处出它无可匹敌的力量,光是窥见冰山一角,就给许多人带来了身心上的压迫感。
晏饮霜猛地把被子盖过头,仿佛埋藏在黑暗中会稍稍减少心中的罪恶感,以能舒心进入睡眠,可心头一股郁气不散,在被子里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窗外嘈杂的雨声荡起了内心的不安,怎么强迫自己平静也无法止住不断诞生的念头。
「呼~」晏饮霜把头伸出被子,呼了一大口气,心中苦闷稍减,但念头就像蛮荒地里的野草,越刻意去压制,反而愈发猖獗。
一个个念头破地钻出,晏饮霜内心潮起潮落,怎么样都平静不下来,索性彻底打开阻拦,阅读文章般任一个个念头在脑海里展开。
自己跟随着飞龙营从快活林大殿中救出了天痕和梦颖、紫熏,目睹了两女的惨状后,打听到两女已被快活林众贼奸淫失了清白之身,梦颖更是将处子身给了那药王,原来想着凭借自己的处子之身和家世,无论是选择墨天痕还是寒凝渊,即使无法阻止他们三妻四妾,想着自己最少也能明媒正娶,当个正室,没想到自己酒醉之后识人不明,没错,肯定是自己不胜酒力被灌醉后没能认清寒凝渊的本性,不是自己本性淫乱,再加上寒凝渊花言巧语之下,迷迷糊糊把处子之身给了他,失了贞节。
话说,天痕既然能接受梦颖和紫熏失了清白身,后来又接纳了柳芳依,是不是天痕对于贞洁不是特别看重,如果自己向他表白心意后再跟他坦白,天痕会不会也能接纳我呢。
可紫熏是与天痕并肩作战被擒,梦颖是为救天痕性命被迫之下失身,芳依是被下了催情药失身,自己却是酒醉后识人不明主动献身,不说少了一份舍身相救的情意,单是自己这丢失身子的情形,怕说出口就会让天痕看轻了不少,好像个风尘女子一样,喝醉以后随便找一个男人寻一夜欢愉,还是把处子身给了别的男人。
这事也不能就这么拖着,自己也不大不小了,迟早是要嫁人的,从紫熏、梦颖看来,天痕尚不那么看重女子清白,若自己真诚地向他坦白,也许还能获得原谅,就这么过去了。
若是嫁给了另外的人,能配的上自己的男子,哪个不是大户人家,哪个不看重女子的贞节,等到洞房花烛夜发现自己没有处子落红,闹到爹爹那里能解决还算可以了,要是心中还有不满在外人面前大肆抱怨,丢了大面子,辱了家风,就算是平时宠溺自己的爹爹也无法再容忍自己,怕是要被逐出家门。
自己是习武世家,相较于那些严苛的书香门第,家风已是开放了许多,在拜堂前与末婚夫行了夫妻之事,爹爹知道了也能容忍一二,毕竟只要成了亲便是家里人,也不算失了清白。
当时自己天真地以为能用自己的魅力和处女,换来寒凝渊的浪子回头,没想到即使是自己,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夜风流,丝毫没有迎娶的想法。
让爹爹以他夺了自己清白的名义逼他娶了自己吗,这和奉子成婚有什么区别,爹爹也不会让这事闹地人尽皆知。
若是个名声没那么大的人就好了,自己还能狡辩说识人不明,寒凝渊早有风流名声在外,自己还将处子之身给了他,纵使是被他花言巧语所骗,可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若没有献身于他的心思,他也不敢用强于自己,现在这事流传了出去,大家不会说他风流成性,只会说自己本性放荡。
念头一个接一个窜过,一股倦意突然袭来,晏饮霜感觉眼皮沉重无比,就要昏昏睡去,脑袋里此时还在纠结着某些念头,平静不下来,又抵挡不住困意,迷迷糊糊进入了半醒半睡之间。
————稠如浓墨的黑夜,夹杂风啸的泄水声,一道闪电瞬过,带来瞬间的光亮,惊雷炸响,院子门扉「吱呀」一声打开,在风雨夜中如滴水融入大海,无人知晓,一只沉睡的小绵羊缓缓落入虎口。
晏饮霜仍是半醒半睡,姣好的面容上,两道细眉微微蹙着,惹人生怜。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无论承认与否,最近这段时间里,不管是沉迷,欢愉,极乐,还是懊恼,后悔,痛恨,所有的情绪最为集中在失身于寒凝渊的那一夜,也在那夜达到了巅峰。
一切症结源于那一夜,如果那天没有去喝酒,如果那天没委身于寒凝渊,如果……没那么多的如果,饮霜知道,但心里的悔恨依然让她不断地回忆着那时那刻,设想着当夜自己作出了不同抉择后出现的情况,就不用如现在这般无法面对天痕,可以继续与天痕毫无间隙的习武、交流,继续与父亲倾心……。
晕晕乎乎间,晏饮霜又醒了过来。
「这是哪儿……这是?」饮霜揉了揉眼睛,「我刚才是…这是王淫贼的房间!」饮霜匆忙爬起身子,却觉身子酸软无力,一举一动都需花费极大的气力。
一连串微弱的脚步声从远处逐渐蔓延过来,晏饮霜多年习武,单凭脚步声的大小就能判断敌人的远近和方位,她抬头望向紧闭着的大门,天上明亮的月色将一道人影打在窗棂纸上。
她有些恐惧,想找个角落躲藏起来,但浑身的酸软让她作出最大的努力仅仅是抓紧了身上的被子。
一秒,两秒…时间慢慢过去,门外的身影仍一动不动。
「谁!谁在外面?」饮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门突然打开了,走进来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饮霜打起精看了过去,熟悉的衣服,熟悉的体形,熟悉的动作,但脸庞却模糊不清,怎么望都望不清楚,仿佛被一团迷雾包裹着。
「是?是天痕师弟吗?」饮霜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道身影突然原地站住了,似乎愣了一下,又浅浅弯了一下腰,「晏师姐,身子可有感觉不适?」晏饮霜末去回答他的问题,只觉得这声音异常熟悉,却又分辨不出,又问道:「你怎么会来此?」身影又靠近了一些,「我刚从外面回来,与诸位长辈见面后打听了师姐的去处,一路追寻过来,不料还是丢了位置,郁闷之下在街上买了壶酒,寻了个无人的角落自斟自饮,突然看见一下人鬼鬼祟祟扛着个用被子包着的人,看来向应该是青楼那边,上了马车后也不走官道大道,专寻偏僻小路走,我心中生疑,尾随着马车到了这地,发现此处乃是一处淫窝,便悄悄摸清这里的情况,把人都清理掉了,后来听见晏师姐的呼救声闯进房间,与那王贼一番搏斗,那贼人见不敌竟想逃跑,我方才追了出去,已将他斩于剑下,师姐不必担心」晏饮霜心有疑惑,「可师弟这时不是应该在……」在哪儿呢,怎么想不起来了,便不再纠结,又问道:「那你在门外站许久作什?」晏饮霜感觉那身影笑了一下,「刚才打斗时不得以闯进房间,出去后再进来怕唐突了师姐,以免污了师姐的清白,索性在门口等着师姐醒来,幸好时间也不长,不然一番争斗后连个坐下的地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