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震川的屋子收拾得十分干净,就像女人的闺房一样。
傅善祥的那条亵裤,却被凌乱地丢在床上。
「我来!」傅善祥看到何震川正要为她去拿,连忙大喊一声,抢在了他的前面,一把夺过了自己的裤子,来不及折叠整齐,胡乱地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胸前鼓着一团乱麻,让傅善祥看起来更加丰满。
何震川的喉结不由地又上下滑动起来,疯狂地吞咽着口水。
差点又没忍住把傅善祥按到自己床上去的冲动。
傅善祥的脸上在发烫,她低着头说:「我,我走了!」「慢着!」就在傅善祥刚要掏出何震川的房门时,忽然听到他一声叫喊,又僵住了脚步。
「你,你为什么不在天王面前告发我?」何震川鼓足了勇气问。
「你又没做什么……」傅善祥的声音小得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见。
「多,多谢!」何震川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半天才憋出了两个字。
苏州城外,赤地千里,尸横遍野。
淮军围困苏州城已经几个月了,坚壁清野,断绝了城里的水道和粮道。
城里的军民都在盼望着忠王殿下回师救援,可是李秀成被困死在了天京,无法抽身。
李鸿章的淮军缺粮,但是城里更缺,快到了人相食的地步,但是太平军还在坚守着,一步也没让淮军逾越。
李鸿章坐在开字营的大帐里,统领程学启站在他的左边,洋枪队队长戈登站在右边。
程学启唯唯诺诺,十分恭敬,戈登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这位洋人和李鸿章只不过是雇佣关系,没必要对手握重兵的李鸿章卑躬屈膝。
刚刚淮军发起了一波冲锋,在洋枪队的协助下,差点登上苏州城头,却又被谭绍光打了下来,损失了好几百人。
「李大帅,发匪伪纳王郜永宽、伪康王汪安钧等八人求见!」一名士兵走进大帐禀告。
李鸿章的眼睛并不大,却炯炯有,透露出一道比天王还凌厉的目光。
他似乎早就猜到了这时有人回来拜见他,早早地就坐在了大帐里等候。
「叫他们进来!」不等李鸿章开口,程学启已经揣摩透了他上级的意思。
郜永宽、汪安钧等人进来了,穿着太平军的团龙褂袍,两束头发垂在胸前,身上染满了血迹,看起来刚才的一场血战,他们也参加了。
程学启看到他们的装束,不禁有些动心。
想当年,他要是没有背叛太平军,现在也该是在诸王之列了吧?「见过李大帅!」长毛众王一进帐,就对李鸿章行礼。
李鸿章说:「你们这次来,是想媾和献城投降一事吧?」「正,正是!」郜永宽只觉得投降两个字有些刺耳,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能忍了。
「苏州城指日可破,你们这些人的性命,也不过是线上的蚂蚱,多活几天的事而已。
本帅为什么要用你们本就被我操控在手的命来换取苏州城呢?」李鸿章并不买八王的账。
「呃……」汪安钧有些犯难,道,「不知大帅是否还有其他要求?」「杀了长毛伪忠王李秀成,拿他的首级来换你们八人的性命可否?」「这个……不瞒大帅说,有些难办!」郜永宽道,「忠王到天京……啊,不,是金陵勤王去了,现在不在苏州城里。
我们几个人,有心无力!」「那么你们现在带头的人是谁?」「慕王谭绍光!」李鸿章道:「那好,就用谭绍光的人头来换你们的命,怎么样?」「这……」郜永宽和汪安钧等人以为只要献城投降就了事了,却没想到心狠手辣的李鸿章居然还要他们向自己的同袍下手。
「兄弟们,」程学启开口了,他走到郜永宽和汪安钧的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你们看看我,自从投了李大帅之后,平步青云,现在已经是开字营统领了。
你们这几个人的能力,远在我之上,当时候在清廷混个总督、巡抚当,丝毫不在话下。
如今天京告危,就算李秀成也救不了了,你们何必为洪秀全殉节呢,误了一世功名?」郜永宽等人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可是,若我们杀了谭绍光,到时候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我们凭什么相信,李大帅不会拿我们开刀?」李鸿章说:「难道你们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吗?」八王面面相觑。
戈登道:「亲爱的太平天国兄弟,我们都是信奉上帝为真主的。
一直帮你们打仗的呤唎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为李大帅向你们担保,如果淮军进城,动你们一根汗毛,你们就来唯我是问!」郜永宽还是没办法裁决,转头目视汪安钧等人。
但见汪安钧点了点头,郜永宽这才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到时机成熟,我们一定献上谭绍光的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