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得知这段旧事,想着既是尊长有约,做晚辈的岂能不从?再差
去打探,知晓蔺姑娘还未许配
家,又临近蔺家伯母忌辰,便打算先来此祭拜过蔺家伯母,再去蔺家提亲,不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竟在这里碰上了!”
蔺兰颐到了年纪,也曾经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全然付到叔婶手里?
怕不是觉得前半生过得太顺,想给后半生加点坎坷波折。
请外祖家去相看?
偏生外祖家在别处,两个舅舅又外放江南,没什么合适的选不说,即便是真有了合适的,怕也得远嫁。
自己去相看夫婿?
更使不得了!
叫外知道,自己成什么
了?
只怕到时候轻浮纨绔蜂拥而至,却没个正经可托终身。
从前这事儿还可以慢慢想,但是经此一事,怕是拖延不得了。
堂兄已经娶妻,下一个就该到她了,父母留下的财产数额庞大,叔婶明显动了心,这次暂时被她弹压下去,但谁能保证没有下一次?
可是寻一个好夫婿谈何容易,若真是急于成婚,胡选了个
嫁过去,只怕是刚出虎
,又
狼窝,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蔺兰颐举目四望,无处栖身,正巧这时候璐王向她伸手,她有什么理由不赶紧接着?
论容貌,璐王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论品,璐王就藩洛阳多年,也没
过什么欺男霸
的恶事,且璐王府里既无王妃,也无侧妃,后宅清净有序,这不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福窝吗?
堂兄娶陶家为妻,连带着蔺兰颐也听见一耳朵璐王府跟陶家的官司,堂兄只说璐王霸道蛮横,可杀
偿命、欠债还钱,那事不是陶家有错在先吗,怎么能怪到璐王身上?
陶氏美貌倾城,蔺兰颐所见子之中,就数她容色最盛,听闻当初陶家曾经将陶氏送
王府为妾,不想璐王不肯接纳,还来了个完璧归赵。
陶氏说起此事咬牙切齿,堂兄更是以为耻,蔺兰颐却觉得璐王当真是坦
君子,行事端方。
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绝色送到跟前儿,天底下有几个男能坐怀不
?
璐王硬是一根手指都没碰她,就叫
重新送回去了。
蔺兰颐想到这儿,哪里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一则有父母之命在,二来璐王有意,她又何必将这样一桩良缘推掉?
当下福身行礼,落落大方道:“家慈与先王妃有约在先,王爷是端方君子、履约在后,小岂敢有辞?”
朱元璋喜笑颜开,当即解下腰间玉佩,近前递到她手中:“今来的匆忙,不曾想竟在此处遇上你,从前这婚约既无信物,现在补上,也来得及!”
蔺兰颐微微红了脸,双手接过,迟疑一瞬,同样将腰间玉佩解下,递到他面前去。
朱元璋郑重接了,用帕子抱住,仔细收到怀里去了。
蔺兰颐脸上又是一烫。
吴夫先是看了一场宅斗戏,紧接着又欣赏了一幕王爷扼颈的武打戏,到这会儿又成了大型古装青春偶像连续剧,一时之间只觉自己像是瓜田里的猹,不知道该先吃哪个瓜才好。
到底也是只千年狐狸,她很快回过来,笑道:“郎才貌,天作之合,妾身当真是有福气,在这儿见证了一桩良缘!”
朱元璋其实早就到了,站在门外听内里说了半晌话,直到蔺二夫
仓皇想要离开方才现身,知道吴夫
一直都在帮助老妻,现下待她也颇和蔼,颔首笑道:“来
本王与兰颐大婚,夫
必然得去吃一杯喜酒!”
吴夫从善如流,当即掩
笑道:“敢不从命?”
蔺二夫捂着喉咙在一边咳得脸都红了,眼见着侄
攀上王爷要当王妃,再想想自己儿子娶的陶初晴却是璐王嫌弃不要的货色,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只是自家夫婿官居五品,璐王却是超品亲王、皇室宗亲,蔺二夫饶是心中再怎么不快,也不敢表露出来。
将那子即将溢出喉咙的咳意压制下去,她近前几步,拉着侄
的手,
动容,欣慰不已:“当年嫂嫂去时,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兰颐你,九泉之下若得知
儿要做王妃,必然是要含笑的!”
说完,蔺二夫用帕子揩泪:“只感觉昨天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在花园里蹦蹦跳跳,怎么忽然间就亭亭玉立的站在跟前,要嫁做
了呢,时间过得可真快!”
朱元璋被她这副唱念俱佳的模样给逗笑了,虚扶了蔺兰颐手臂一把,示意她且落座歇息,自己转过身去对上蔺二夫,色瞬间森然起来。
“兰颐她心怀慈悲,顾及着骨之
,那些个糟污事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本王却没那么好糊弄!”
朱元璋一把拽住蔺二夫发髻,扯着她的
发,将
拖到了她娘家侄子面前,一字字道:“这是个什么
?他到这儿来,你当真一无所知?!”
蔺二夫只觉
皮都要被他扯掉了,痛的发麻,左右扭动身体,又挣脱不得,一时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王爷,你不能屈打成招啊!我真的不知道他到这儿来了,我是冤枉的——兰颐,兰颐!你说句话啊!”
自打朱元璋说出那句“兰颐心怀慈悲,顾念着骨之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后,蔺兰颐便愣住了,暖热的动容与酸涩的委屈一道在心
翻涌,等回过来,才发觉眼眶一片湿热。
她自觉失态,忙别过脸去拭泪。
圣讲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蔺兰颐自问本
不坏,乐善好施,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她愿意将善意施加给所有
,尤其是意图欺辱她的
!
什么心怀慈悲,顾念骨之
,无非是因为她难以与蔺家撇开关系,不得不忍着恶心放过叔母一马,也放过自己罢了。
吴夫还在这里,到底自己也是姓蔺的,又未曾婚嫁,这些个糟污事
一旦攀扯起来,蔺家固然要损一千,她难道不会自折八百?!
这些私隐都是无从言说,也无法告知于的,可是他懂,他全都明白!
自己的为难与苦痛、委屈与不甘,他全都明白!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蔺兰颐先前委曲求全,皆因为自己无所依仗,婚事未定,现下既有良夫可托终身,又何必再畏畏缩缩、忍气吞声?
若真是在这时候讲什么亲戚分、骨
之
,既是不识好歹,折了璐王拳拳心意,也是自甘下贱,
愿被
当成脚下泥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