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极快,眨眼之间,一年就过去了。有一天,圣上判定朝中的一众臣子与割裂金州之地的贼子有勾连,其中包括刑部右侍郎林原。
林府被查抄,人员散尽,身家财物全部被充入国库,林原并同府中签订死契者,全都流放宿州。
只有镇北世子妃林良善幸免于难。
祖父严肃地对他说:“你不要去趟这次的浑水,陷害了江氏。”
祖父早有预测。当日晚间,学素苦着脸,拿了一封信给他:“公子,我刚出门,就被红萧拦住,硬塞了这封信。好似我不替她递这封信,她要哭死在我们江府后门。”
拆开信封,里面是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情真意切,都是求他救林原。
信纸上尤有干涸的泪痕,将颤巍巍的字晕开一圈。
枯坐在桌前一夜,浓郁的墨几乎将桌面浸透,他都没能落下一字。
他应该可以想到办法,可是却动弹不得。
他冷静地对自己说:“这只是一场梦,都是虚假的,不必在意。”
窗外吹进一股风,桌面上的烛火忽然熄灭。
等他睁眼时,已经身处另一个地方:镇北王府的后街。
他的怀中抱着一只白猫。
学素说:“公子,不如我将这猫直接给红萧好了,即便公子心中有愧,又何必过来呢?”
他说不出话。
不过须臾,从后街出来的不是林良善,而是一个锦衣华袍的孩子。
“怎么不是世子妃?我明明都打听好了,这个时间世子妃是会出来的。”
学素的疑问刚出,他怀中的白猫就挣扎着跳出怀抱。猫轻巧一跃,就朝那个孩子跑了过去,扒拉着衣角。
江咏思移回墙面的转角处,看着那孩子四处环顾了好一会儿。
天开始下雨,阴沉的雨幕下,那个孩子脱下外袍,包住白猫,快速地跑了回去。
雨水像是没个停顿,一直下,冲得他眼前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