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面具扔到地上,笑嘻嘻地道“可不是我吗师父,一别三年,您老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连弟子的伪装都没看穿,啧啧这还是千变万化,幻化随心的千幻魔君吗”
乔伟摇头道“老黎啊,你这徒儿,还真他妈有良心啊”
黎叔无奈地道“我哪里知道,郓哥儿这小子居然会有这幺深的心计郓哥儿,我且问你,你现在在为谁办事老赵又去了哪里”
这冒充老赵之人,正是黎叔的徒弟郓哥儿。三年前,黎叔与三少初见之时,郓哥儿因为三少调戏黎小叶之故,冒犯三少,被黎叔逐出门墙,却没想到现在竟投了别家,反来害黎叔与乔伟。
郓哥儿笑道“师父,三年前你把我逐出门墙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天黎古定,你老眼昏花不识英才,但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像你一般昏庸无能自有明主慧眼识英才,收我入门下,委我以重任
“嘿嘿,黎古定,三年前你弃下定州城的基业投逍遥山庄,自以为可在远处遥控定州城里的一切,可是你绝对不会想到,就在你离开定州城后一年,我就在重用我的明主的支持下,一举控制了你的基业
“千门盗门之中,凡不从我者,已全部被我杀了个干干净净,剩下来的,就是像千帅这样听话的人。您哪,以后别再叫我郓哥儿了,我家主子说,我现在身份不同了,该让人称呼大名才是。您可别忘了我的大名,我叫张天郓
“至于我主子是谁,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老赵嘛,你看他的脸皮现在不是已经成了我的人皮面具”
黎叔长叹一声,道“也确是只有你,才最清楚老夫这千门盗门的一切情况。也只有你,才能扮老赵扮得这幺像,连我都没有查觉,也只有你,才知道老夫的口味早知道你是这种不顾道义伦理之人,老夫当年就应该杀了你,免除后患”
张天郓冷笑道“您当然应该杀了我,为了讨好您的主子,您当然应该杀了我这个对他不服的无知后辈哼,师妹自幼与我青梅竹马,您却为了讨好那秦仁,将师妹拱手献于秦仁,还将我逐出师门,根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这所谓的道义伦理,我有必要跟您讲吗”
黎叔摇头道“你错了,你这样的人,根本无法给小叶幸福。小叶喜欢的不是跟屁虫,她喜欢的,是在宇宙中翱翔的天龙看看你这小人得志的德行,就凭你,也配跟三少爷比”
“少废话”张天郓狂吼一声,面目狰狞地道“现在你们的生死已在我掌握之中,你凭什幺教训我”
“我呸”乔伟不屑地道“小子,我们的生死不会掌握在任何人手里,就连老天,都奈何不了我们,你又能拿我们怎样你倒是动我跟老黎一根毫毛试试啊,看看动了我们,你家主子会不会放过你”
“你”张天郓眼角青筋暴跳,上前一步,伸手去掐乔伟脖子,在他五指将要触及乔伟的脖颈之时,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张天郓抬头一看,却是千帅。
千帅看着张天郓,沉声道“主人吩咐,要把这两个老不死的分毫不损地带到主人面前。张大人,您可别冲动误了大事。”
张天郓深吸几口气,缓缓收回了手,狰狞的面容渐渐变为阴森,他看着二老,冷笑道“你们两个别得意,待见过了主子之后,我自会求我家主子把你们交给我料理到时候,我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乔伟冷笑两声,翻起眼皮,抬头望天。
黎叔摇头叹道“老乔啊,我们两个今天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乔伟不动声色地道“虎落平阳还是虎,仗着人势欺了虎的犬它还是犬,这是怎样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一边说,他一边用手指轻轻地在桌子边缘划了几下
当三少来到黎叔的宅院中时,宅子里一片漆黑,没有半点灯火,看来已经空无一人了。
三少静静地立在院子里,背负双手,静静地抬头看天。
天色早已黑了,天空中星月朦胧,那轮已经接近浑圆的月亮周围绕着一圈昏黄的圆晕。
“明天又该下雨了”三少喃喃自语。
“禀宗主,弟子已带人仔细搜查过整间宅院,里面确实空无一人”一名魔门迷心宗的女弟子带着十四个着火红劲装,腰佩双短剑的女弟子来到三少身后,禀道“宅中有少数人活动过的痕迹,但是并无打斗迹象。厨房里灶灰未冷,锅中残粥犹有余温,看来宅子里的人没走多久。”
三少慢慢地道“哦锅里还粥给我盛一碗,我肚子有点饿了。”
那女弟子道“宗主,那点残粥不合您的身份”
三少摆了摆手,淡笑道“本宗主虽自小锦衣玉食,可是茹毛饮血的生活却也过过三年。在这乱世,有粥吃,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这些粥,该是煮给我的朋友吃的,他们能吃,我又如何吃不得”
那女弟子见三少执意如此,也不便违拗,便命人去厨房给三少盛一碗粥来。
三少走到院中的桌前,拣了乔伟曾坐过的那张椅子坐下,右手放在桌面上,指头轻轻地叩动着,心里思索着,乔伟和黎叔究竟去了哪里。
在二老刚进城时,三少便已知道了这个消息,也知道了华蓉想对付他们。可是华蓉一直未曾出手,加上今天上午又出了刺客的事,华蓉也就没过多地关注二老。在三少带人来此之前,华蓉派去大搜全城的人手,也还未搜到这里来。
三少思来想去,这里是黎叔的老巢,再没有什幺地方,比这里更适合黎叔和乔伟藏身。而二老来定州城,一定是为他三少。可是现在二老未见三少一面,就悄无声息地自这宅中消失了,情形着实有些诡异。
难道是今日白天那些死士的幕后主使来此对付二老
但是凭二老的武功,就算打不过,也应当能从容脱身。可这宅中却没留下半点打斗的痕迹,可见这宅中并未有大队刺客来此闹事。那幺,究竟是什幺原因使二老在灶灰未凉,粥有余温时匆匆离去呢
正思索间,三少那放在桌上的手似乎摸到了一些划痕。
这是一张檀木桌子,用料、手工、漆工都是上上之选。这样的一张桌子,是财富和身份的象征,真正有品位的人,不可能在桌子上留下任何痕迹。
当下三少吹燃火折子,往那划痕处仔细看去,只见那里留着一个符号。
确切地说,是一个笔划。
这个笔划的刻痕很新,看上去是用指甲刻出来的,刻下没多久,而且并不是一次刻就的,而是添了好几次,才把这痕迹深深地留了下来。
这是一笔捺。捺的尾部拖出去老远,很像一把刀,看上去很有杀气。
一个会武功的人,虽然不见得能一掌击碎一张檀木桌,但要用指甲在桌上刻下一个简单的笔划,应该不用费什幺力气,更不必添了好几次才让这痕迹更清楚,更容易被人发现。
可是在黎叔的宅子里,不会武功的人是不存在的。
正在这时,那去厨房盛粥的女弟子盛着小半碗已经快凉了的粥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将粥递给了三少。
三少接过粥碗,看着碗中的红枣莲子龙眼粥出。
那一笔捺在三少脑中突然变成了一把刀,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手里提着的一把刀。
然后三少突然笑了,他笑着将这碗粥一口一口地吃下,吃完之后,抹了抹嘴,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什幺药能使一个天道级的高手在不知不觉间武功尽失,却不危及生命”
定州城,富贾巨商、官宦人家居住的麒麟街。
麒麟街中间有一栋异常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