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是给了那些泥土中的卑微者们一个希望。
所以,项启这个人,无论是对三少还是对公子羽来说,都不可留。
但是现在天下的大局也决定,无论是三少还是公子羽,都无法独力消灭项启
,而让三少与公子羽联手对付项启,那更是天大的笑话。
晚宴时宾主尽欢,三少表现得很有风度,与项启之间看似随意,实则包合了
无数机锋地对话之中,三少也应对得相当有度。
宴散后,项启亲自将三少等人送出了省衙,目送三少等人离去之后这才回去。
项启进到自己的书房,屏退左方之后,轻声道「伍先生,你看秦仁这个人
如何」
书房的书架突然向旁移开,一个穿着文士衫,面目请秀的中年文士手持折扇
走了出来。
他走到项启书桌前,径自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对项启道「据我席间观察,
秦仁这人非常危险、必须尽早除去,否则他会比公子羽更加可怕。」
项启哦了一声,面露犹豫之色「可是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只有跟秦家结盟
才是上策。」
伍先生澹澹地一笑,道「结盟自然是非秦家不可,但是秦仁也是非杀不可。项王莫要忘了,眼下这里可是有两批使者来着,项王大可以答应秦仁的结盟协
议,然后趁夜杀了秦仁,将此事推到公子羽的人头上。这样一来,公子羽与秦家
的矛盾便会激化,他们两家甚至可能就此开战。到时项王只需坐收渔人之利便可。」
项启沉吟一阵,道「素闻秦仁武功高强,在当今天下已可名列前三甲。想
杀秦仁,谈何容易」
伍先生轻摇折扁,道「秦仁武功的确非常可怕,且有天兵龙吟在身。可是
素闻秦仁贪花好色,夜夜无女不欢,连此次出使我国,身边所带的五人均为女子
,可见此人沉迷女色之深。强行暗杀自是行通的,我们却可使美人计」
项启道「先生的意思是、用美女勾引秦仁,在床塌之间将其杀之伍先生
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秦仁再厉害,也不会防范正与他亲热的女子。而且
在床第之间,他不有能还穿着那天兵龙吟吧」
项启犹豫着摇了摇头、道「此事太不光明磊落、传出去只会授人以柄,说
我项启只会暗箭伤人,后世史官也会将我写臭」
伍先生叹道「项王,天下大事、机诈百出,谁若是讲什么光明最大,谁就
会第一个死。项王,若你掌了天下,史官之笔便握在你的手中,谁会记载这等事
情呢再者,此事我们可做得天衣无缝,嫁手给公子羽的人,那么谁又会知道是
项王你设计杀了秦仁呢」
项启道「天衣无缝先生是指」
伍先生道「那勾引秦仁之美女,必须是绝对忠于项王,可为项王牺性一切
的女子。事成之后,让她故意被擒,然后指责此事是由公子羽的人指使,最后让
她自尽于人前,或逼公子羽的人出手杀她,便可坐实公子羽的人之罪名」
项启听得悚然心惊连声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先生此太过毒辣了这
岂不是要我项启牺性自己人」
伍先生语重心长地道「项王,为了这个天下,为了天下的百姓,会有人乐
意作出牺牲的。若是项王应允,伍某可献出自己的女儿」
「伍先生」
项启惊得站了起来,因用力过勐,将书桌上的砚台都碰翻了,墨汁淌满了书
桌,他情激动地道「先生怎可如此令媛是先生掌上明珠,如不食人间烟火
的仙子一般,先生怎能让令嫒参与这等肮脏卑鄙的暗杀之事先生万万不可」
伍先生一脸平静地道「项王,我等起兵造反是为了什么伍某隐居深山,
不理人间俗事,又是为什么出山助项王征战天下天下不是哪一个人的天下,而
是所有百姓的天下为百姓,为万民,战场上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都在所不惜,
伍某又何惜一个女儿项王,这是一场攸关天下的战争,但是决定战局的却不仅
仅是战场之上的正面征战。伍某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无法为项王上阵杀敌
,但项王之策多半出自伍某之手。伍某大笔一挥,便将将士们置于尸山血海之中
,将士们从无怨言项王,伍某之计虽然击败了不少敌人,但也杀了不少自己
兄弟,伍某于心不安那」
说到后来,伍先生已是声泪俱下。
项启看着伍先生,情一阵变幻,最后终于沉痛莫名的点了点头,道「也
罢既然伍先生执意如此,连令嫒都可舍弃,项启又何惧背这千古骂名此事,
便由伍先生去安排吧」
说罢,项启无力地坐倒椅上,怔怔地看着一片墨黑的桌面出。
他本是一介平民,虽有勇略,但权谋之事却非他所擅长。
伍先生是岭南知名的隐士,胸有韬略,世传伍先生胸藏甲兵百万,计可定国
安邦。
项启数次亲往伍先生隐居之处拜访,请伍先生出山。
伍先生初时不肯涉入尘世,最后却被项启感动,出山相助。
项启转战大秦西南一带,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其中固与项启的武勇及其魔下贫苦将士的视死如归有关,但最大
的功臣却走伍先生。
军中大半计略都是出自伍先生之手,若无伍先生,项启这一支义军恐怕早已
覆灭了。
「项王果断,伍某多谢项王成全」
伍先生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项启一揖,告退之后自那书架后的暗门中离开
了书房。
夜凉如水,月正中天。
繁星满天。
省衙之中隐有萧声传来、悠杨宛转,如泣如诉且光下,假山旁,池塘映月,
鲜花飘香。
池搪中央有一座精巧的八角亭中。
四面挂着层层洁白的薄纱。
幽幽灯火自那八角亭中透纱洒出,一个纤弱的人影投在那白纱之上。
萧声是从这亭中传出的,翠绿色的竹萧握在一双冰肌玉骨的小手中、嫣红的
嘴唇润着这枝幸运的竹萧。
伍先生不知何时慢慢踱到了池搪边,他站在池搪边,怔怔地着着那投影在轻
纱上的人影、听着那直将他灵魂深处的心事都勾了起来的萧声。
眼眶渐渐湿了。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伍先生举步迈上通往池搪中心八角亭的桥廊,当他走
近八角亭的时侯,那萧声忽然停了下来、一个娇嫩欲滴,却又似含着浓得化不开
地忧郁的声音传了出来「是爹爹吗」
伍先生又叹了口气、掀开纱帘走进亭中,看着他的宝贝女儿。
他的女儿、伍悯柔。
此刻正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手持竹萧,笑看着他。
「爹爹个日怎地有兴来听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