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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子时,兰公主一身黑裙,踏霜而至,跪在佛前,听众僧超度念经,不知
不觉中落下两行清泪。
良久,仪式结束,兰公主起身,向门外走去,哈哈大师在后面轻呼:「公主
请留步。」等众人散后,公主转身面对哈哈大师:「请问大师有何指教?」
「公主,当初幽谷一别,已匆匆十年,不知道墨隐老弟身体可还安康?」
「家师自国难后身体每况愈下,已于去年仙逝。」
「墨隐求仁得仁,也算是修成正果,还请公主节哀」
「哀?生亦何欢,死亦何悲,在国难时,本宫没有以身殉国,已是大大的不
孝,留着这副残躯不过是为了报仇雪恨。」
「公主,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日兵戎相见,定会血染江山,致哀鸿遍野,公
主又于心何忍?公主,当初在幽谷,你的佛学还在尊师之上,难道不懂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的道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日父皇惨死,天道何在?这些年,兰儿苟延
残喘,休养生息,就是为了将司马靖那个国贼拉下王座,恢复我大晋的大好河山。」
「公主……」司马兰却摆了摆手,同时往外走:「大师内外修为都臻化境,
为何还如此着想?」「阿弥陀佛」哈哈大师目送兰公主远去。
从远处传来司马兰轻轻的几不可闻的叹息:「五年磨一剑,霜寒未曾试,今
日把君问,谁有不平事。兰儿终究是意难平呀……」
司马兰走到一处厢房,推开了门,看到墙上挂着一幅观音像,泪水终于忍不
住落下:「母后,母后,兰儿应该怎么办。当初父皇与您鹣鲽情深,为您画下这
幅观音像。如今父皇与您都在天上聚首,徒留兰儿一人在这世间受苦。待兰儿手
刃慕容靖那个狗贼后,与师兄此生此世就再无任何可能。兰儿,兰儿应该何去何
从?」
几日后,司马兰赶到北魏的上京,求见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