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如初,以今日之事,燕南天首先要杀的就是阴九幽。
阴九幽也不理会,幽幽的说道:「万神医,这人是你的了。」
万春流脸上也没有半分高兴之色,淡淡说了声「多谢」,然后从怀中取了一
颗药丸塞入燕南天口中,等其用口水自行化开。
突听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屠娇娇的怀中传了过来。
李大嘴精神一振,笑道:「对了!还有那孩子。」
哈哈儿望向杜杀道:「杜老大你说如何?」
杜杀手中短刀一翻道:「杀!」
屠娇娇眼珠转了转,笑吟吟的抱着孩子退后两步,道:「这孩子杀不得。」
哈哈儿一怔,不解问道:「这又是为何?」看着屠娇娇还扮着花月奴那一副
极度妩媚美艳模样,又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了,定是娇娇你扮了一回这孩子的
母亲,连这心也变得跟他母亲一模一样了。」
屠娇娇却也不辩解,笑嘻嘻反问道:「哈哈儿我问你,咱们虽然都是恶人,
但世上最凶最毒最恶的人究竟是谁,你可知道么?」
「哈哈,若论天下最恶的人,自然就是算娇娇你了…」
「过奖过奖,但……」
屠娇娇话未说完,杜杀已幽幽接口道:「小屠手无缚鸡之力,怎能算得最恶
的恶人。」
李大嘴嘻嘻奉承道:「杜老大是我等几人中武功最高的,杀人也是最多的,
自然杜老大是这天下最恶的恶人。」
哈哈儿却摇头道:「不然不然,杜老大一脸杀气,别人见他就已知他是恶人,
先就提防了他几分……」
屠娇娇嘻嘻笑道:「如此说来,天下最恶的倒是你哈哈儿了?」
哈哈儿摇手笑道:「不敢不敢。」
李大嘴蔑他一眼,不屑道:「他?除了会奸辱女人,玩上几手笑里藏刀,也
能称了天下最恶的恶人?」
哈哈儿被李大嘴说得脸色铁青,也发作不得,气道:「我自是称不上天下最
大的恶人,难道你李大嘴敢吃几块人肉就能称得上了?」
李大嘴被他呛了一句,咂咂嘴巴道:「我自然也称不上了,若论出手阴毒狠
绝,还是非阴九幽莫属……」
话未说完,才想起这阴九幽的出手虽狠毒绝顶,但这人到底杀过几人,连同
为十大恶人都不清楚,看他模样,也必定不屑理会这最大恶人的称号。
哈哈儿接道:「我们十大恶人,倒还有几个,你们看那迷死人不赔命的
萧咪咪又如何?我瞧就算」二十四孝中的孝子若是被她迷上,也会把老子娘全
部卖了的。「
话音才落,屠娇娇已不屑的唾了一口道:「那就是一条只会到处发情的母狗,
也算恶人?」
原来,这屠娇娇与萧咪咪虽同是名列十大恶人,却相互不对眼已极,屠娇娇
每每听到其名必定唾骂一通。
李大嘴嘻嘻笑道:「萧咪咪不行,那狂狮铁战又如何?」
屠娇娇道:「狂狮铁战虽狂,到处逼人与他打架,但这些年真正死在他手上
的又有几个?」
哈哈儿皱眉道:「如此说来,那只会逼赌的恶赌鬼也是不能算了,你们瞧损
人不利已白开心怎样?」
别人连这人的名字都懒得提,都冷冷望着哈哈儿。
哈哈儿哈哈的干笑几声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娇娇你倒说说,我们
之中到底谁才是这天底下最大最恶的恶人?」
屠娇娇嘻嘻一笑,把怀中襁褓举高道:「自然是他。」
这名话说出来,每个人又不禁为之一愣。李大嘴终于哈哈笑道:「你说他是
天下最凶最恶的人?…………哈哈嘻嘻!嘿嘿!……………呸!」
屠娇娇也不理他,自顾自道:「咱们虽然都是恶人,却各有各的缺陷,凶的
未必恶,阴的未必狠,总有咱们力有不逮的地方。但这孩子却不同了,现在他就
如一张白纸,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等咱们把各自最得意的东西全教给他,熔合
了咱们所有的优点,你们且说,他不是天下最大的恶人,又有谁是?」
哈哈儿这才明白过来,哈哈笑道:「这样的人,只怕连鬼见了都要害怕。」
屠娇娇笑道:「正是要鬼见了都怕,才不枉我们恶人谷之名。我且问你们,
你们各自作恶一生,研究出了各种作恶手段,但现在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难道
就甘心情愿带着一生心血进了棺材?」
这些人被困居恶人谷,也不知还有没有重出江湖的一天,如果真有一天老死
谷中,那一生所学、所琢磨的东西不都尽归黄土了么?屠娇娇这话正是说到了他
们的心坎。
哈哈儿呸的吐了口唾沫,大声道:「娇娇说的正是道理。」
屠娇娇听到这里,笑嘻嘻的一点婴孩鼻子道:「所以这孩子在这时进到恶人
谷来,正是老天所赐,送给我等当继承人来了。试想等他学会我等所有的坏花样,
江湖上还有谁能制得了这小魔头,大煞星?」
「哈哈,那时天下也要被他搞得大乱了!」哈哈儿笑得前仰后合,拍掌着大
声笑道:「哈哈!除了娇娇之外,还有谁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于是「恶人谷」中又多了个小孩子。
每个人都将他唤作「小鱼儿」,因为他的确是条漏网的小鱼。
第三章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转眼之间过了七年。
绣玉谷,移花宫。
武林中最神秘的禁地。
谷中湖泊如星罗棋布,一年四季如春,百花四时皆放,绿树红叶掩映着白如
玉筑的移花宫。
这里不但是武林禁地,更是男人禁地,传说任何进入移花宫的男子都只有死。
然而被视为男人禁地的移花宫却终于迎了位男性弟子——花无缺。
清蓝的天空飘过几丝浅浅的云,试剑阁前的广场上,春风卷着几瓣桃花缱绻
落下。七岁的花无缺一身纯白的锦衣,白衣如雪不染纤尘,手中剑如清泓斜指着
汉白玉的地面,漆黑乌亮的眼睛认真的盯着对面二十岁的少女,认真的执礼道:
「紫姐姐,请赐教。」
移花宫二弟子花紫萱也谨慎的看着对面的小师弟,虽然他才七岁,却是移花
宫宫主最尽心教导的弟子,也是移花宫中被要求最严格的弟子,从三岁开始他就
要每天练功十几个时辰。
这样的训练强度对一个孩子而言无疑是残忍而冷血的,但花无缺却极其坚韧
的承受了下来,并展现着他那惊人的武学天赋,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短短四年
就成长到了令花紫萱也不得不认真对待的程度。
而且他依然在一日千里的成长着,只怕再过两年,他就能成长为令她仰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