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
只有姐姐而已。
而现在她就在身边,看着车窗外的大雪,陪我一起默默吸着外循环带进来的
尾气。
「我说天歌,难道每年年底都这么堵么?还有,大伯怎么没考虑去办个ET
?」
我有点不耐烦地切掉了深情款款的?Rgrwg?
,结果下一首却是?Tfr?---尽管你我已到路
的尽头,可我就是不放你走。
呵,又一首收费站之歌。
「没有啊,往年都畅通的很,有没有ET区别不大的。只是今年你回来了
,就堵的根本走不动车。究其原因,可能你是个百年一见的祥瑞吧。」
姐姐兜着唇角,冲着我贱兮兮地一笑,「还有,你我都是大人了,以后不许
再叫我天歌了。」
姐姐本名叫项璃,可我一直喜欢叫她天歌。
论历史渊源,项天歌这个外号可比项军棋要早的多---诚然都怪骆宾王的
打油诗,再配上小学课本里魔性的插图,导致全班学生齐颂?咏鹅?时,都会不
由自主地看向姐姐,项天歌这个外号便在哄笑声中愉快地诞生了。
历史证明,给女人起外号的是会有代价的。
此后每次古诗默写,总有同学写成「曲向项天歌」,只有姐姐一个人百战百
胜,顺利当上语文课代表。
此后,她便朝着中文系的方向滚滚而去了。
相比之下,我的外号就没那么风雅了。
项琦与象棋本就同音,难免会有误伤。
直到初中,征求了爸妈的意见后,我决定为自己取个正常些的名字。
中二少年都喜欢打打杀杀的通俗历史读物,我那时正在看?明朝那些事儿?
,于是就假冒大明宗室,按照木火土金水的顺序,改名项钧琦---反正老爸的
名字中带有土字旁。
本来一盘象棋已经够热闹了,现在又添了一副军棋,这下我名字的可玩度更
高了。
一到自习时间,我就被教室最后排的同学们下来下去,忙的不亦乐乎。
这两个外号,搅得青春期的我烦躁不堪,天天沉浸在「司令」
和「工兵」
的起哄声里,以致于我现在看见任何棋盘,都想要掀了它。
「又在胡思乱想了吧?」
姐姐轻敲了下我的头,有些忧心地看着我,看来是我把沉思都写在脸上了,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怎么现在反而闷闷不乐了。一个外号而已,想叫就叫吧,
我又不在意。还是...此之谓近乡情怯?」
「倒也没有,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我连忙补上一个没心没肺的尬笑,免得让姐姐不好受,「离开这里时还是个
熊孩子,现在已经是大叔了。好在姐姐容颜依旧,还是那么美,让我觉的故乡还
有几分熟悉。未老莫还乡...」
「胡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你把项家的祖训置于何地?」
姐姐虽然还在和我逞辩,语气却欢快了很多,眼眸中流转着得意的光芒。
「还有啊,那些对付小女生的低级话术,就别拿来套路你姐了,也不嫌幼稚。」
话虽如此,她的表情分明是十分受用的。
可这也能算套路么,满足女人的虚荣心,充其量是礼节性的奉承罢了。
「对了,说到套路,你和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不幸的是,姐姐还是把话题引向了令人沉默的方向。
「分了。」
我故作潇洒地把头一扬,留给她一个胡茬密布的下巴,「分得干干净净,再
无聊系。」
姐姐不屑地切了一声,对我轻浮的造型嗤之以鼻:「你说得这么轻巧,看来
原本也没什么感情。趁早分了也好,省得祸害人家小姑娘。」
「恋爱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缘尽则止,不合适当然要分开,又怎么会是
祸害呢?为了所谓责任感,而强行在一起,不过是伤害彼此。我在适当的时候结
束感情,才是负责任的表现。」
姐姐似乎想起了什么,脸沉了下来。
「而且,实事求是地说,我的前女友好评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五,远高于中国
失婚男青年的平均水平。」
姐姐单身多年,我也实在怕她心理变态,故有必要用数据来维护的形象。
「什么实事求是,还百分之七十五,你还能再无耻一点么?」
姐姐气得勐捶了一下方向盘,石破天惊的怒吼响彻高架桥。
春雷动蛰,前面的比亚迪吓得赶紧往前蹭了一下,它那一身脆皮,就算是低
端的假SV,也是断然惹不起的。
学中文的最痛恨各种数据,我后悔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意识到自身失态的姐姐,澹定地梳理了一下黑亮的鬓发,丰腴的双臂交于胸
前,仰首看着车顶,等着我给她台阶下。
于是,我识相地打开背包,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瓶DIORSvg
l,双手郑重地将其捧过头顶,等待姐姐居高临下地验收贡品。
「项琦方才口出不逊,以下犯上,请姐姐降罪。」
我深知,她这么多年就爱看那些脑残古装剧,于是干脆收起无关紧要的羞耻
心,陪她玩上一阵角色扮演。
但是严格来说,这桥段实在是没有逻辑可言---明明是我被动分手,况且
她连我前女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降得着罪么...「切,又是从机场免税店买
的吧?这种万金油礼物,一看就是专门煳弄外宾的。是不是想着,谁来接你就送
给谁,只不过接你的人刚好是我?」
姐姐接过香水盒,都没打开看,直接反手扔进后座,态度丝毫没有软化的迹
象,反而愈发地强硬。
小包装就是拿不出手,前女友诚不我欺。
一声长叹,我只好拆开精心准备许久的礼盒,撕掉做工精美的内包装,再小
心翼翼地取出黑色的GZ迷你款,交到姐姐温热的手上。
「本来想到家后再给你的。新年快乐,天歌。」
「嗯。你也是。」
姐姐头也不抬,只顾着怜爱地抚摸那崭新的皮包,用食指来回玩弄那刺眼的
金属lg。
这副神情,若是被那个街头画家捕捉到,大概又会是一幅SsM
。
实在不想承认,我被这女人套路了。
带着一身寒气跟姐姐回到家,伯父伯母已经在客厅久候了。
几年不见,大伯越发的干瘦了,还蓄起了几缕长髯,颇有些仙风道骨,全不
似那些饱食终日的老干部。
看着大伯的样子,我想他大概也是退休生活太闲了,怕是要找个民国剧组演
林长民。
伯母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