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动作似乎比舞女们的舞蹈更吸引人,宴中的客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同样是男人,怎么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大,你看看夫君,年轻潇洒,却坐怀不乱,
而这帮猥琐老男人,只会用或是色眯眯,或是羡慕的目光打量着我们,是不是都
在指望着能有一个美人儿给他们端酒喂菜呀,哼,你们就慢慢羡慕着吧。
其实宴会上也不是没有侍女,但是并不多,只是给客人们斟酒而已,照理说
太守设宴的场面不至于这么节俭,但是想到他宴请的是素有侠名的公公婆婆,那
就解释的通了。
「娘子,你被只顾着喂我啊,你自己也吃啊。」
「没关系,我不怎么饿,看你吃了,我就开心。」我说着又剥了个葡萄送到
他嘴边,看着他笑眯眯地吞下,这种感觉简直比我自己吃了葡萄还甜。
「娘子,这里毕竟是公众之地,其他人都在看着我们,还是不要太亲昵的好。」
好吧,夫君让我这么做,就收敛一点吧,我忍住了继续给他夹菜的冲动,草
草地扒了几口饭菜。
虽然我的动作停止了,但是客人们还是在看着我,夫君却完全不以为意,等
到舞女们一曲舞过,夫君问我:「娘子你会跳舞吗?」
跳舞?我会吗……这么想着,几个动作窜入我的脑子里,我好像……会一点
吧?
对啊,我会的,尽管脑袋里只有一支专门为了跳给夫君看的舞蹈。
「要不,你去中间跳一曲,让我开开眼?」
我还没给夫君跳过吗?好像是的,我练完之后还没跳给夫君看过。
不过……
「夫君,我只想跳给你看,那些个臭男人,没有资格看我的舞。」
夫君听了我的话,似乎并不高兴:「臭男人……青儿,我真的很想看你的舞,
现在就想。」
我的话惹夫君生气了吗?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曲子已经停了,我们的对话被不少人听到了,夫君索性朗声道:「诸位,
拙荆粗通舞艺,不如让她来上一曲,以娱宾朋如何?」
客人们一片叫好声,但是公公听了这话很生气:「破虏!」
我也觉得有些委屈,我的舞蹈是专门为夫君练的,这么大庭广众下跳给大家
看,那不和卖艺的青楼女子一样了吗?
夫君没有理他,低声在我耳边喃喃:「这是夫君的要求。」
……是啊,我这是在想什么呢,夫为妻纲,夫君的话我怎么能不听呢?而且
我的尊严本就是为了撑起夫君的颜面才有意义,现在夫君自己都不介意,我又有
什么理由拒绝?
想到这我走到大厅中间,作福道:「妾身薄姿陋舞,献丑了。」
公婆见到我真的要跳,脸色变得铁青,除了生气之外也在讶异我为何会愿意。
蒋太守看到气氛不对,又开口了:「好好好,我也正有此意,能欣赏到少夫
人的舞姿当真是幸事,诸公今日有眼福了。」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他想看,而不是
我主动献舞,等于是又帮我们解了围。
不过只要是夫君的要求,丢不丢脸,解不解围都无所谓,我不理他,对着夫
君,根据记忆中的动作开始翩翩起舞,记忆中还有几个顺势脱衣服的动作,跳完
时我会刚好脱到只剩内衣裤,在这个场合实在是不合适,我就只是把外衫顺势褪
下。
纵然只是这样,已经引得四座皆惊了。
一曲舞毕,众人正想喝彩,突然一个人站了起来,指着我说:「你一定就是
青儿,你跳的舞,和她的一模一样!」
烦不烦啊,又是那个王冉!
本来我给夫君跳舞,跳得挺开心的,结果大好的兴致都被他搅了,真的是忍
无可忍!
我生气地说:「王公子,你说见过我,好,你倒是说清楚,你到底在何时何
地见过我!你连这都说不出,你还……」
「你还有脸问?!」王冉似乎也被逼急了,「七天之前,我在……我在群玉
院见过你!青儿姑娘,你那时候可是头牌!」!!!他,他什么意思,他是说
……
天啊!他在说我是妓女?!!!
我没理解错吧?他是这个意思吧?
一个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啊!
我怒道:「姓王的!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何以污我清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你说我是,我是……」
王冉好像也在发火:「没错,我说你是群玉院的头牌妓女!那晚你挂牌时跳
的就是刚才这支舞!」
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盛怒之下,我抄起一根筷子,踏起轻功飞到王冉身边,哪还管什么男女有别,
一把把他架在了墙上,筷子直接顶上了他的喉咙。
「青儿,住手!」
「季姑娘息怒!」
「娘子,别!」
……听到夫君的劝阻,我终究没有刺下去。
王冉继续说:「那晚你和我说,你是襄阳人,你母亲死于攻城,父亲受了伤,
你还要养弟弟,不得已才流落风尘!」
老实说,我情感上虽然怒极,但理智上的是惊讶,他瞎话编怎么能编的
这么有鼻子有眼啊!
我气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强忍下怒火,用最克制的语调问:「王公子,我根
本没见过你,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污蔑我!你若是,你若是受人指使,我
……」我说到这,心里突然泛起无尽的酸楚,一想到,现在哪怕把他杀了,我的
的清誉也毁了,夫君会怀疑我,公婆也绝不可能接受我了,我实在忍不住,泪水
决堤而下,「你若是受人指使,或是……色欲熏心,我都不怪你……我只求你说
出实情,还我清白,求求你了……」
他居然毫不避讳我的目光,坦然地说:「……我能确定,那个叫青儿的妓女
就是你。」
为什么,我明明都不认识他,难道他真的要逼死我吗?
我绝望地看向夫君:「夫君,青儿从未做过他说的事,今日,青儿受此大辱,
唯有……」说着,我缓缓把筷子转向了自己的喉咙……
这时候,婆婆站出来说话了:「等等,我相信青儿!」
「?」
「青儿,你方才所使的,是金蛇营的轻功吧?」
我抹掉眼泪,点头说:「是。」
「我记得你说过,你师承金蛇王吧?」
「是。」
「刚才青儿的舞姿大家都看到了,不仅极美,而且我还看出,其中暗含一套
高明的掌法,在座不乏武学高手,我说的可对?」
听到她的话,在场几位明显有武学傍身的来客开始回忆,然后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