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旁,军警们
则喝着烈酒,放肆地谈笑着,玩着纸牌或弹子戏。并没有过太长时间,阿妮娅便
染上了结核——对于没有药物的患者而言,那是种致死的疾病。
「那群混蛋。」
博士低声斥骂。
「哈哈。」墓碑笑着,声音干涩。「她还安慰我,安慰我说会没事的,她们
受点委屈,我们就能少受点委屈……其实根本就他妈的没这回事,从一开始,会
死的就只有她们,操他妈的!」
他握紧双拳,眼里仿佛有火在烧。
「当时,博卓卡斯替——多数人叫他爱国者,他的游击队正在荒原上来回活
动,袭击乌萨斯的矿场,偶尔发动一场决定性的突袭来解放奴隶,但更多时候他
的军力不足,只能击溃乌萨斯人的给养车队。我所在的矿场的给养,就被爱国者
的队伍所袭击了。」
——结果是很简单的。
帝国衡量矿场的效率的唯一标准就是产出,感染者死亡多少都不在考虑内。
既然给养已经不足,军警们又不会少吃,那么,给予感染者们的给养,必然
更为短缺。
男人们是不能少吃的,他们能进行最繁重的工作,确保矿场产出足够的矿物,
既然如此,身体羸弱的女人和孩子——就让她们来一场淫乱的表演,然后理所当
然的因为痨病死掉好了。
「他们要把阿妮娅,以及所有感染了结核的人都丢到雪地里。没有给养,没
有衣服,赤身裸体地向外走到雪原上——」墓碑握紧拳头,「那时,原本准备逃
离的我,方才决心要反叛。很幸运,大家都愿意加入我,我们挑选了一个合适的
时机,杀死了所有的军警,将那脑满肠肥的长官的下半部分头颅用他的肠子挂在
了乌萨斯人的旗帜上,上半部分头颅,被我做成了酒杯。」
博士吓得微微一缩,那拿在健壮的男人手中的,白色,近似圆形的酒盅上,
真的有着仿佛烧制的裂纹与凹凸的痕迹。
「那,阿妮娅她……」
不由自主地,博士已经开始担忧起了那个自己未曾谋面,却似乎与自己容姿
酷似的少女来。
墓碑的眼神黯淡。
「我的决心下得太迟。我说过我会娶她,可她却没能等到那时。我们缺乏药
材和医生,很快,结核便恶化,她没能熬过去。同样没有熬过去的,
还有大多数
人的妻子和女儿,所以我们的队伍里,几乎没有女人。」
博士的内心深处起了某种冲动,她伸出纤手,将它放在墓碑没端酒杯的另一
侧手掌上。
墓碑没有将这纤细的指尖推开。
「她的手……也和你一样,很柔软,虽然也做了不少活儿,却始终没能长出
老茧……所以,每次磨破时都鲜血淋漓。我和她说过,我们自由了之后,我会带
着队伍南下,到温暖的地方去,她再也不用做任何活计,手上的皮肤再也不会磨
破或生冻疮。」
墓碑忽然提高了声音。
「你走吧,博士。现在就走,回到你们的那艘舰船上。一旦到了整合运动,
等待你的必然是死亡,我不愿再看着阿妮娅在我面前再死一次。」
他试着抽开手,可抽出手掌的动作软弱无力。
博士的内心中,某种怪异的感情涌动,令她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某种愉悦
的笑容。
——与罗德岛的她们不同。她们将自己当做巴别塔的幽灵,当做那个幽灵残
存于世的影子。
而这个男人,无论说出的话语,还是此刻涌动着的感情,都是真实的,对着
自己,或是对着那个拥有与自己酷肖容姿的女孩。
她努力扮演着博士,忍受着凯尔希那糟糕的脸色,和每个干员搞好关系,可
她已经累了。
她的指尖引着男人的手指,将它引向自己的脸颊,然后是脖颈,最后,那灼
热的手掌滑落到丽人白腻的乳沟间。
她永远也变不成罗德岛理想中的那个博士,可她能够变成阿妮娅,就像,此
时此刻她所做的那样。
「阿妮娅的胸部,和我相比如何呢?」
她如同猫一般手足并用地向着男人爬去,轻轻扭动着娇躯,首先是香肩,然
后是被男人的手掌按揉着的丰盈酥乳,最后,整具素白温软,没有一丝布料残存
的丰盈娇躯便从那宽松的长袍中钻出。
「别将絮雨送给整合运动。她是医师,可以帮助你的队伍——而我……」
她勾住男人的脖颈,两人滚倒在厚重的毛毯上。
「。………可以做你的阿妮娅。」
男人的身体缓慢的放松,然后,双臂奋起,转而将她压在身下,脸颊埋进了
她的乳沟中,如同饥渴的野狗或野狼般,舔舐着她的乳峰,在其上留下纵横的水
痕。
「阿妮娅………我,好想你。」
——从侵犯自己的男人们略微带着歉意的表情里,絮雨知道,明天,自己和
博士就将一起被送往整合运动,那个叫做墓碑的男人和塔露拉达成了交易,而墓
碑一方需要付出的,是絮雨和博士这两个俘虏。
整合运动与博士屡次冲突,博士一旦落入他们手中,断无生理。
既然如此,那,就算拼上性命,自己也要拯救博士出来——她努力撑起身体。
纵然男人们的动作并没有如何粗暴,但天生身体便敏感而脆弱的她,甚至连
步行都已经难以做到。
但医生那天生的敏锐,让她在被侵犯的空隙中,仔细观察着周遭巡视着的哨
兵们,以及男人们谈到放哨时的每一句话。
虽然自己的体力,就算找到了空隙也难以逃脱,但如果是博士的话……
用毯子紧紧裹住身体,她赤着脚,努力在雪地中走向不算太远的博士的营帐。
如果想要逃走的话,就是现在了——当她用力掀开那皮质的帐篷入口时,惊
讶让她的反应慢了一瞬间。
帐篷中空无一人。
伴随着弩矢破空的爆响声,弩箭射穿喉咙的冰冷感,与周围迟了片刻而起的
嘈杂声音中,她倒在了地上。
稍微迟了片刻,摇曳的视线里,她看到了远处跑过来的,自己挚爱的恋人的
脸,以及,和她手挽着手的另一个人——捕捉了她们的,最为恶劣的敌人。
她想说些什么,可被血堵塞的咽喉只能发出嘶嘶的悲鸣。
视线模糊,她听见墓碑的咆哮声,以及她的恋人,她所爱的博士紧贴着她耳
侧的低语,温热的泪水染湿她的发梢。
「把你的弩放下!今天起她们不再是俘虏了。她们不会再被送去整合运动。
我们的队伍里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