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母亲过来已是下午一点多。
原本我还想着能一起吃个午饭。
就在校门口,她说手头事儿多,实在是忙。
我好像也无话可说。
母亲又问我钱还够不够。
「够!」
搞不好为什么,我斩钉截铁,甚至有些生气。
「咋了?」
她捋捋头发,笑了笑,「小孩儿一样。」
兴许是天太热,眼波流转间,那泛着红晕的脸蛋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我拎着薄凉被,满手都是汗。
直到把母亲送上毕加索,我都没说几句话。
不是不想,而是真不知说点什么好。
天很蓝,云很大,母亲细腰紧束,裙摆轻摇。
鹅黄色花瓣在藏青色背景下,在玲珑而又丰腴的曲线中直灼人眼。
临走,她让我给陈瑶问好。
我说用得着吗,哪有长辈给晚辈问好的。
我肯定眉头紧锁,那隆起的眉峰坚硬如铁。
母亲瞥我一眼,没说话。
几乎条件反射,我立马裂开了嘴:「要问好,也是她给你问好啊,不过说起
来,人家可等了一上午,结果你这会儿才到。」
母亲也笑,她戴上太阳镜说:「下次吧,我得好好请姑娘啜一顿。」
漆黑的镜面上,我发现自己大汗淋漓。
毕加索刚驶出停车场,我就拦了个的。
司机扭过头来,脑门锃亮。
我冲侧窗扬了扬脸,声音都有点发抖:「银灰色毕加索,871那个。」
秃子哼了一声,就调过了头。
我攥紧薄凉被,感到心脏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