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啊!
「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我就觉得这姑娘是被搞了的!」
看着鼎沸的人群,守卫倒是不慌不忙地问了句:「伊蕾娜小姐,你自己告诉
她们,你是不是个魔女?」
「……是。」
声音低沉、虚弱,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
定。徽章被扣了,自己无论如何抵赖
不过,何况她也不想抵赖。扪心自问,她从未做过哪怕一件亏心事。
人们会理解她的,只要听她好好诉说,她会告诉人们自己是一名多么优秀、
多么善良的好女巫。然而听到了伊蕾娜肯定的回答,鸣冤的人群却逐渐陷入了寂
静。
伊蕾娜有些懵了。守卫却似乎早有预期一般,一脸的了然。「没错,她真的
是一名魔女。你们甘愿一个魔女活在你的身边吗?一个有着魔力的、会给城市带
来灾难的魔女?」
「不,我是女巫,但我是好人啊!我是被他们强抓的,我从来没害过人!放
了我,会保护你们,会保护莱昂城的……」
伊蕾娜有些慌了。她试图唤起人们的理解和同情,可人群鲜少再有什么回应。
游历了如此之多的伊蕾娜,尽管见多了奇闻异事,但对于人性的理解,她还
是有些过于稚嫩了。且不说现在的伊蕾娜身心俱疲,甚至连一句完全的话都难以
说出,即使现在她口若悬河,妙语连珠,莱昂城与魔女十几年的仇恨,又岂是她
一阶下囚靠着一席话就能解得清的呢。何况不怕打虎死,就怕骑虎活。现今却沦
落到如此地步,受了如此多的折磨,在这节骨眼上放了她,又有谁敢呢。
尽管伊蕾娜此时还在十字架上苟延残喘,整个莱昂城从上到下,其实早就把
她当成了死人。少女在十字架上也挂了接近两天了,少女本来的白嫩纤细的美躯,
在烈阳的侵蚀下,如今已不成人形。莱昂城的百姓们呢,最初对伊蕾娜的肉体报
了热切的渴望,后来则是被少女受刑的奇景唤醒了兽性的猎奇。直到现在,魔女
的美丽被破坏了,兽性的欲望发泄了。伊蕾娜的芳魂已然飘渺,可百姓们的生活
却还要继续——对奔波忙碌的小人物而言,现如今伊蕾娜晾在十字架上的这副残
败皮囊的吸引力,可能还比不上肉铺上挂着的一匹腊肉。当然,对于拿生命来强
演这出悲剧的伊蕾娜来说,观众的多少根本就不重要。在这最后的终场戏里,她
的头只是垂着,沾满了血污的长发几乎刑台前人来人往,却鲜有人再驻足,偶有
几个视线偷过来,对十字高架上的伊蕾娜只瞟了一眼,又忙不迭地避目而走。
这是怕脏了自己的眼吧。毕竟……自己现在这副身子,除了恶心,好像找不
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确实很恶心。那遍体瘀伤与浮肿的残破身躯,肌肤的色调已看不出肉白,而
是青紫。从身上滴落的也不再是简单的血或尿,而是呈紫黑、甚至是棕色的诡异
液体——曾经春风得意的少女,如今甚至看不出个人形。不过观众们避之不及的
倒不仅仅是因为视觉上的冲击。事实上,两天下来,几乎全莱昂城的人都知道十
字架上正挂着一个巫女。同时,几乎全莱昂城的男人也都参与了对这个巫女的残
虐处刑。一些人将施于人犯的暴力视为理所应当,而另一些有良知的人,在兽与
肉的欲望散尽后,开始逐渐发现自己曾经做出过如何可耻的事情。然而畏于体面,
也畏于法律的冷酷,他们不愿、也不敢向承受了如许酷刑与精液的少女表达自己
的歉意。于是,在接连数日的「抢手」之后,刑台陷入了诡异的冷寂,除了几个
无所事事的市侩外,只有伊蕾娜独自一人,高悬于十字架之上,低着头。
伊蕾娜的双眼半阖着,嘴唇上满是干涸纵横的裂痕。伊蕾娜现在全身上下只
剩了沾满血污的灰渍,代表魔女身份的胸章与伊蕾娜心爱的大帽子在她入狱的当
天就被士卒们给卸了,胸章在商行的主持下捧去了拍卖场。拍卖在昨晚举行,随
着徽章附赠的还有若干伊蕾娜受刑时的画像。最终,这个赤金坠水晶的胸章被一
个大胡子的收藏家收了,出的价格能毫不费力地买下为纪念伊蕾娜而创办了扔葡
萄节的那个葡萄酒庄。拍卖会异常火爆,其规模之宏大,与会豪腕之多,堪称近
代之次——最热闹的还要数伊蕾娜上十字架的昨日刑场。与胸章相比,黑布的大
帽虽然也是魔女的所有物,但用料还是朴实,价值相对有限,于是就被政府收了,
挂在了莱昂城博物馆的水晶箱里,介绍说明都写好了:死囚前灰之魔女遗。
随着日渐西斜,观众开始减少,守卫也就松懈。不知何时,立木旁遛来只半
米来高的流浪狗。它顺着小坡一路攀爬,最后蹭到了伊蕾娜的小腿上,对着那满
瘦成了筷子的腿柱一顿乱嗅后,突然转过身,咧起腿,露出鸟来撒起了尿。
伊蕾娜一直阖着目。察觉到脚上陡然而来的异样感,她睁开眼,便看到了腿
边的一切。对于这无礼的畜生,伊蕾娜没有生气,反而感到了一丝欣慰——新鲜
的尿液略带一丝温热,仿佛是刚才的热水,
浇在肌肤上颇为舒适。而且更重要的
是,狗的世界里没有侮辱,撒尿什么的纯属无心之失——这只狗很可能是两天以
来,鲜少的没有怀着恶意而靠近自己的生命。这狗看起来也流浪了颇久,杂乱的
毛上满是黑垢。自己的这一身扮相,与一条丧家之犬又有何异?她好像抱抱这条
狗,可无奈方钉无情,别说抱了,她连伸脚碰碰都是种奢望,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的女孩做出徒劳的努力后只得作罢,重新归于沉默。
……
夜逐渐深了。百姓们大多回了家——在十字架上的第二个夜晚,尽管没有倾
盆的大雨,却还有噬人的蝇虫。人们褪去了狂热,回到城内返回家中,城门外便
只剩下了高挂在十字架上的伊蕾娜,以及守夜的卫队。
相较于市区,城郭的人烟要稀少得多,少了人的脚步,多的便是草地,以及
成片低矮的灌木。月还未到中天,空中已隐然传来了阵阵虫鸣。这本来生趣盎然
的优雅月色,放在伊蕾娜的身上,却有着说不出的难熬——那些虫子稀稀拉拉地
附上了她的身子,顺着她肌肤上纵横的血液与体液,一路觅着去舔舐她的伤口和
阴唇。那些六条腿的小东西就这样在自己身上乱爬,平日里,这种场景哪怕只是
想想,都堪称噩梦,如今却切实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恼人的是,手腕和脚腕
上的钉子完全剥夺了伊蕾娜反抗的能力,她只能任由那些虫子将细而长的口器探
入她的阴道里。和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