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小柳儿,想哭便哭出来,我与麒庚当年听说了自己被生母抛弃,也心里不痛快了许久。你如何反应,都是不过分的。”
麒庚也心疼的要死,开始怀疑自己这笨嘴,非要与他坦诚相告是不是做错了,他们的小柳儿一直没心没肺的,何时露出过这种无措空洞的表情?
他嘴笨,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只能在抚著他长发,亲亲他的额头。
柳宜生却很快淡定下来,他坐回了椅子上,眼神沈了下来,抬头问道:“那刘员外呢?现在是一副什麽样的光景?”
“做了那麽多坏事,能有什麽好日子过?现在知道了报应这一回事,惶惶不可终日。”
柳宜生低头暗想,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也只是惶惶不可终日,这坏人做的可是太便宜了,脸上却未显山露水,平静道:“我想一人静静。”
麒硕叹气,知道他心中不快,强迫他说什麽也是没有意义的,於是点头,又和麒庚一起给了他几个安慰的亲吻,当真把屋子留给他,照顾儿子去了。
他们走了,柳宜生才敢正视心中那股沸腾的冲动。
他两眼发红,无法抑制自己想为亲生父母报仇的冲动。即使素未谋面,血缘的力量却淬炼著他的心,他没有办法接受父母惨死却连一个公道都没有,该死的筷子手却逍遥法外,只要舔舐自己的良心,就能百年终老,什麽代价都不用付出。
人类可以为了一己私欲,丑恶到此种地步,柳宜生不信老天会收拾他,也不信什麽因果报应,如果他要报仇,那必然是自己亲自动手,不留半点余地。
麒硕麒庚觉得他们的小柳儿最近笑容少了,人也有些郁,不由得担心他的身世果然给他造成了十分不好的影响,边安抚他,边四处找乐子带他散心,还集中训练小希和小望叫爹爹逗他。
两个孩子人都聪明,学说话也快,好不容易几声软软的爹爹把柳宜生哄笑了,不知想起什麽又沈下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兄弟俩也不知究竟该如何安慰他,只能想,随著时间的过去,他也终是能放下的,毕竟是上一辈的恩怨,与现在他们的生活并不产生什麽联系与交集。
☆、(10鲜币)84.死不认错
就这样过了几日,一天半夜,那刘员外睡的迷迷糊糊之时,忽觉鼻中一甜,难耐地扭动了一下他肥胖的身躯,睁开眼睛跟见了鬼似的大惊坐起。
坐在他房里悠闲的喝著茶的年轻男人,酷似他当年强抢来的董家小姐。
“你……你是人是鬼……”刘员外哆嗦著,以为是董小姐索命来了,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对於将死之人,知道我是人是鬼又有何意义。”柳宜生今夜特意穿了件白色衣衫,脸色也略显苍白,在朦胧月色下,当真有些渗人。
“绕……饶命……饶了我吧……”刘员外跌跌撞撞地滚下床,被吓破了胆,不断磕头:“我年轻时犯下过错,现在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求大仙饶我一条狗命,我一定烧香积德,再也不做坏事了!”
柳宜生眯起凤眼望著这个作恶多端的人,实在不知道他这是以何等面目活在这世上,内心一点同情之意都没有,他被报弑亲之仇蒙蔽了双眼,只想著将眼前这比狗还不如的东西千刀万剐,除之而後快。
他中万千汹涌,语气却十分冷静平淡:“如果这人世间的人做错事了只要说自己洗心革面,就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那这坏人未免太好做了。我等不及老天收你,所以你与其跟我求情,不如省些气力。”
他摊开手掌,俨然两颗莹白如玉的药丸:“不过我毕竟不是你这等歹毒之人,现在我手上有两颗药,一颗是你服食立即毙命,另一颗,你会连续三日痛不欲生,如果熬过去了,便算你命大,我也省得双手沾染鲜血。你说,你这等作恶多端的人,老天还会不会给你一丝生机?”
他说的狠毒,那刘员外早已抖成了筛糠,惊恐地望著两粒都可以制他於死地的小药丸,瞳孔放大,突然人就僵直了,待柳宜生再反应过来,原来活生生被吓破了胆,断了气。
柳宜生朝他还跪著的尸身啐了一口,将药丸藏回内袋,离开了刘员外的府邸。
三更的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柳宜生一个人走著走著,才发现自己的肺几乎快喘不过气来。这几日一直支撑著他的仇恨已了,他便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空荡荡的内心。
今夜的行动,他从几日前便开始策划,包括制了毒药,以及让麒硕麒庚两兄弟能陷入沈睡不知他半夜离开的迷药。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即使那人罪有应得,可他从未沾染过鲜血,如何能不悸动?只是刚才这种恐惧被仇恨掩盖,现在一人走在空荡荡的街上,那种刺骨的惧意才慢慢地付出水面。
他没料到那刘员外竟是如此色厉内荏之人,光是吓他几句便能活活被吓死,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却不敢回家面对那两个人,也不敢面对自己。
几乎是逛到天快亮,他才惊觉两人的药差不多快解了,儿子们也快起床找爹爹了,这才从像被雷击中一样,迈开站立到僵硬的步子疾步往家走去。
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柳宜生一下子愣住了,麒硕与麒庚正坐在客厅的主位上,用极其严肃的目光看著他,仿佛对他所有难以启齿的罪行都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回来了?把人弄成什麽样了?死了还是残了?”麒硕表面说的冷静,其实已经怒火中烧到连骂他打他都缓解不了这种愤怒,他第一次用这麽冷漠的口气和柳宜生说话,看他哆嗦著身体还勉强支撑著,心头说不出的又疼又苦。
柳宜生毕竟是经验尚浅,兄弟俩又因为他今日不对劲,对他有所防备,柳宜生下在茶水里的药,他们其实并未喝下,只是将计就计,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一路跟随他,以防他出现什麽不测,却看到他瞒著自己报了仇,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上不敢回家,兄弟俩如鲠在喉,难受得不行。
麒庚想去抱他,被麒硕拦住,他摇头说:“我们先回家,你现在去抱他,他不会知道自己做错了些什麽。”
在他们眼里,柳宜生这事当真做的大错特错了。他们是他最信任的人,无数次表示无论发生什麽事都会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可事到临头,他还是选择自己一个人去接触那些血腥,不接受他们的保护,甚至连告知他们都没有,这让把他放在心头护著的两个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麒硕也冷冷的看著他,麒庚双手抱於前,干脆别过头去看都不看他。
柳宜生佯装的坚强被麒硕略带嘲讽的冷漠完全击溃了,他挺直了脊背,运足气说:“是,我把他弄死了,还在去之前下了药把你们迷倒,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小柳儿,而是个肮脏的侩子手?”
他难受到心口绞痛,干脆自暴自弃起来。
“小柳儿你这是什麽态度?莫非你还觉得自己做的对了我们错怪你了不成?”麒庚忍不住出言责备,其实他更担心的是他的宝贝被自己的良心折磨,他们兄弟俩可以双手沾上鲜血,可小柳儿不行,他们用生命保护他,如何舍得他沾上一丝污秽?
这种失望的眼神像利剑进柳宜生的心口。他原本以为,无论自己做什麽,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只要合情合理,全世界都背弃自己,兄弟俩也会与自己站在一个阵营。
毕竟他们是相互了解,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如此亲密的关系。
可现在他知道自己想错了,两人所爱的,只是乖巧柔顺,或者任与他们撒娇的自己,不包括那个做事决绝,没有善意,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