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暂时把我脑中的其他疑惑给挤
走。我猜,凡诺还是会叫我小傢伙,至於新出生的,则可能被他叫成是小小傢伙;
听起来是无比可笑的演进,而这就是凡诺的特色:不叫我的名字,也不给自己做
出来的新东西取名字。
凡诺也不像是个完全不懂得整理资讯的人,我猜,在他的脑中,应该有给自
己的作品都印上一串编号。而比起关心自己到底是几号,此刻我的大半注意力还
是放在那个绿囊上。
凡诺看着囊里的小傢伙,说:「虽然外型有别,不过他的摄食方式基本上与
你无差异。而在本质上,你们也是一样的生物。所以,高兴吧,你以后会有个伴。」
凡诺是考量到我常一个人待在图书室会寂寞才如此;我可没天真到会这么认
为!而不用我问,他很快就说出自己创造小傢伙的理由:「我曾经想过,如果以
后我要暂时离开你身边,就必须得要有个守卫来保护你。」
「守什么?」
「守卫啊,我讲得可是够清楚了,你在那下面待傻啦?」他说,用右手食指
轻戳我的头顶。
虽不排斥凡诺的碰触,但此时,我心里又为其他的事情不太高兴。他向来不
太能够忍受有人在他面前表现得愚笨,以及过多的敬意。而不许我叫他大人就算
了,连叫父亲都不行,这究竟是为什么?我真担心自可能到死都不能够知道,至
於出生的小傢伙,极可能又得要在惹凡诺生气之后才会知道有这些规则。
不久前,我还真希望能养个宠物;现在,我对这想法也感到罪恶。
而我最好奇的,还是凡诺所谓的「暂时离开」是什么情形。反正是暂时的,
乾脆晚点再问,我想,绝不承认自己会想他。有些更基础的问题,该先弄清楚;
我尽量不让自己语气显露出任何情绪,问:「我需要他守护?」
「当然啦,听着,你可是我这个大天才的得意之作。一些人──无论是对你
抱持好奇心还是敌意的傢伙──总会试着侵犯你的生活领域,而和他联手,你总
会比较有机会全身而退。」
「所以,他算是我的──」我故意没说完,把最后一个字给拉长。
凡诺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晓得我的疑问。
「他和你没有血缘关系,最正确的称呼,还是『后辈』。嗯──这小傢伙是
我这阵子的第二号得意作品。如果这种说法还有任何你感到难以理解的部分,你
就把他当成是你的位手下就可以啦。不然再简单一点,你称自己为一号,而
他是二号。」
更烂的叫法出现了,我想,忍不住让整张脸都皱起。看到我如此不高兴,凡
诺的嘴角却是越抬越高,看来一点也不正经。此时,我从脸颊到肠胃都彷彿有几
团火在烧。他好像真的不记得我有给自己取一个名字;「蜜」这个字既容易发音
又好记,就算之中的意义他没去注意,也不至於拖到现在竟然连一次也没叫过吧?
而就算我常对此表示不满,凡诺就是不说;不知是怕咬到舌头,还是担心会
因此伤到脑筋。我相信,他离痴呆可有好一段距离。
就是因为老受到这种鸟气,最近我常为了内心爽快,而偷偷叫他蠢老头、死
老头。没错,很幼稚,但我还年轻;既然我的童年已经被他的冷漠与强行植入的
知识给抹去大半,那这一点宣泄自然会是我的权利。
在对脑中试图劝戒的声音发出怒吼后,我暂时平静下来,问:「呃──我们
有敌人,也是召唤士吗?」
「没错。」凡诺点头、握紧双拳,而他的嘴角却上扬到极限。我才刚觉得他
这样不够严肃,就马上听到一连串噗嗤声。
凡诺咬着牙,说:「算是召唤士啦,但和我们这种的不同,他们更常被大家
以骗子或笑话称之。」他笑出来、五官皱在一起。而和以前不同,他这次不像是
装的;不带机械感的笑声,自那两片单薄的嘴唇后冒出;一些唾液还因为穿过齿
缝而被挤成泡沫状,看来虽然不太雅观,却极为自然。
缩着身体的凡诺,牙齿磨出尖锐的声响。他在吸一口气后,说:「之中,有
些傢伙还坚持不叫自己召唤士呢。」
在他的描述中,那些傢伙有不少打扮得像是土着,有些则倾向於让自己看来
像是牧师或神父。听起来挺新奇的,我想,而他们服装品味绝不是凡诺真正的挑
剔之处。
他一边摇头,一边说:「哼,尽是一些彻底过时的蠢货。之中脑袋最不清楚
的,还认为我们这种总是挑战上天的行为很不应该。唉──不过就是一群拚了命
去掩饰自己无能的三流傢伙。说句老实话,真的成为这种人啊,活着跟死了基本
上毫无差异;他们根本连江湖术士都称不上。」
在我的印象中,大贤者的年纪不比凡诺小,而他可从来不曾称他们为过时的
傢伙;即便双方后来闹翻,他也不会说他们是敌人。很显然的,凡诺此时所谓的
「敌人」,位於他──也许也是多数召唤术士──评价的最底层。比江湖术士还
不如,我回忆他刚才的说法;既然如此,那种人即使会一些召唤术,又能给我们
带来多少威胁?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凡诺再次开口:「我说句老实话,凭你们现在的实力,
要把这种人剁成肉酱是有点难度。所以一但遇到,逃就对了。他们就算烧了这栋
房子,也不用在乎。记住,这里没有多少实体的东西是真正重要的。因为大部分
的宝藏,都在我的脑袋里。」
他抬高右手,用食指敲两下脑袋。竟然用如此作做的方式来强调自己有多聪
明,让我忍不住皱一下眉头。已经过了半年,我还是不敢吐槽。而就算我再感到
不耐烦,也不得不再次佩服他。
我在呼一口气之后,也谈起应该算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你要离开?」
「我总得要去其他国家,找些我要的东西。」凡诺瞇起眼睛,讲得非常模糊。
同样瞇起眼睛的我,伸长脖子。过不到三秒,他一边挥动左手,一边说:「唉,
都是些既私人又琐碎的,你不会想知道的。」
凡诺是懒得说,或因为别的原因而不打算透露。说不定我若偷偷跟在他身后,
会有机会晓得他年轻时是住哪,和是否曾建立家庭等。而为避免他发怒,我最好
别把这计画付诸实行,也别过於期待。
「我会很快回来。当然,你不许跟着。」他说,多少察觉到我的期望;而从
语气听来,他也不许我问。
过约五秒后,凡诺睁大双眼,说:「你是集我的研究之大成,这傢伙也是。」
他伸出右手,轻拍一下绿囊,「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