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这是她的遗物,却有些牵强;进入二十世纪后,
欧洲的情势变得有些複杂;为专心寻找喂养者,与照顾其他触手生物,不得不在
搬迁过程中尽量减少行李;这是主要原因,而凡诺的很多东西都有保留下来;最
后,和贝相关的,就只剩下这一样东西,
「留在我身边的,只有这个你连碰都没碰过的东西。」蜜说,耳朵快把眼睛
给盖住;肉室刚建成的时候,她把这枚戒指收在深处;几十年都未见天日,移动
次数比那些香甜酒还少。
看来,好像是她有意把贝忘掉;实际上,有好长一段时间,她也真的选择淡
忘;听起来实在很过分,但在一开始,这是最好的选择;为了分出的精神,
寻找喂养者,与照顾较年轻的触手生物;无论是在贝死前,还是在贝死后,这两
件事都是最为重要的。
在缺少能量时,是很难清楚回忆;有太多细节都糊成一块儿,各种画面与情
绪的连接也变得暧昧不清;然而,在被明喂养后,记忆又变得如此清晰。
「实在讽刺。」蜜说,使劲吸一下鼻子。往后,她忆起最能触动心底那几段,
一定又会哭出来。
但不是现在,蜜想,稍微竖起耳朵;早些时候,她已经流过泪,还是在明的
面前。很快的,她就被明安慰。年轻人能为老人家做的,通常都很有限,但已经
超出蜜的期望太多。
心痛的感觉,也确实大量减少;没有什么可挑剔之处,想到这里,蜜又忍不
住说:「子宫和肠道里里满是精液,真的会让女人变得比较坚强呢。」
听起来很怪,却不是歪理;在肉室中,类似的发言通常很能得到共鸣;猛点
头的蜜,瞇起眼睛;然而,明听到这句话,八成还是会吐槽的。
「尽管她的经验最丰富,又最能理解那种感觉。」蜜说,尾巴和屁股一起摇
晃。
虽然关系密切,适度的伪装仍是必须的;除维持常识外,也交由特定的对象
揭开;这是喂养者和触手生物才能享有的幸福,蜜想,一般的情侣可能还难以做
到这种地步。
「而肉室里,明毕竟是最年轻。」蜜说,舔一下左边嘴角;难免的,她会想
要欺负明;感觉有些忘恩负义,而这竟也能够成为情趣的一部分。
这几天,与明相处的时光,蜜会永远记得;可光是如此,还稍嫌不足;或者,
就永远记得和明相处的每一天。
这才是正确答案,蜜想,把戒指从盒中取出;她先是把它放在右手掌心上,
再拿来一个紫色的坐垫;泡好茶后,把戒指和茶碗都送到坐垫前。
把祭祀弄得有点像在扮家家酒,这实在没办法;因为周围的一切都缺少哀伤
感,蜜想,动一下耳朵;从今早开始,气氛就不怎么灰暗。慢慢的,她深吸一口
气;茶室内的空气,有种不输水果的甘甜。
蜜晓得,不是真有什么香气瀰漫在空气中;全是心理作用,却让她有种彷彿
刚出生的感觉;丝毫不疲劳,好像从头到脚都是由露水组成的;如此轻盈、愉快,
以往待在茶室里时,可不曾如此。
「而我次在率囊内醒来时,更是和现在差太多了。」蜜说,垂下鬍鬚;
凡诺的阴影,已经被明的光辉给驱散。
和蜜比起来,泠和露刚出生时,都太过轻松了。
「而凡诺死后,丝和泥所感受到的压力,主要是来自於我。」说完,蜜轻咬
右手食指;比面对凡诺要来得舒坦,但不能说是过得多轻松;直到现在,她才开
始认真思考,该怎么补偿这对姊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