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连自己的回忆都不敢面对;这种人──无论多么得天独厚──终究是个胆小鬼。」
有些事,我们的创造者是怎样也学不会;对此,我的遗憾不会比蜜要来得多;
说来可能有些过分,但早在一岁之前,我就学会对他别抱有期待。
明的优点,一时之间很难说尽;这阵子,蜜应该是感触最深的;丝和泥就更
不用说了,我想,深吸一口气。
若以「现在该轮到我了」,做为下一段的开头,也不太对;明的一切,我一
直都很有感觉;她对我的关怀,也不曾停止过。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对明的看法,
一直都与丝、泥和蜜相同
果然,要说到真正充满问号的,还是露;这个待在喂养者的子宫内,由凡诺
创造的第三号触手生物,搞不好早就已经恢复意识;以触手生物的能量供给顺序
来看,四肢都已经完整,就表示连内在也绝对没问题了。那──她是在假装?果
然,就像丝推论的:「因为太舒服了,所以赖着不出来」
是这样吗?按照露的个性,是很有可能啦。那也不错,我想,在心里猛点头;
这表示,明行为、言语──甚至是脑中所想的一切,蜜也曾说:「应该有机会」
──都能够即时的传达给露知道;有如胎教──不,这就是胎教!
太美了!我忍不住在心里欢呼;就算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也绝对足以让露理
解,明是多么棒的人。
露,你在出来后,也要把明视为是真正的母亲喔!
露一定知道,不用我们提醒;昨天,泥睡前也说过:「露再怎么笨,也一定
能理解的。」
打从一开始,明的存在,就已远超过「喂养者」这个角色;只是,让她多负
担了几天,想到这里,我不免又有些心疼。
啊,差点忘了;此时,明的焦点不是露,而是我,哼嗯──在这么短的时间
内,就被猜中烦恼;一般来说,身为男方,会感到很难为情;奇怪的是,在听完
明刚才说的话后,我不怎么难受;相反的,内心还有种舒爽感。
可是,我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口才不好,算老毛病了。
一旦沉默超过五秒,一种比铅还要沉重的尴尬,就会袭击我俩的胃袋;其实,
这远比被看穿还要让我感到困扰。
也许正是因为意识到眼下的气氛太过严肃,明马上把话题转往另一个方向:
「老实说,这也怪不了你们,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我让你们花太多时间了。」
「嗯?」我先回一声,再稍微伸长脖子。低下头的明,继续说:「没办法,
我发情时,真的很变态。」
原来是指这件事!我想,脑袋发热;这下子,我更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明轻轻抓着自己的衣领,说:「与认识不到几天的对象发生关系,然后就主
动的,啊──」她不得不中断,因为露又在活动手脚了。
肚子的连续起伏,一定会影响到肠胃;很快的,明就吐出舌头、闭上双眼;
低下头的她,试着用指尖和低语来安抚露。我除了担心之外,也得注意别让口水
流下来。
深吸一口气的我,摇摇头,说:「哪里的话,一直以来,都是我们比较过分。」
明刚和我们接触的时候,就常被弄到大肚子;尽管个性成熟,身高和胸围都
超过平均值,但她终究还年轻;不仅卵巢未完全成熟,连子宫也是。
我咬一下舌头,说:「一直被注入大量的精液,精神上或许很幸福,但生理
上说、说不定──」
「很舒服喔。」明说,双眼半睁。张大嘴巴的我,只是傻傻的回:「咦?」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我如果很痛苦的话,早就抗议了。」明说,耸一下肩
膀。
这阵子,有不少事,我即便早就晓得,也不敢回答得太有自信;因为对像是
喂养者大人,得更慎重一点;很显然的,在一些时候,此种表现是不及格的;没
有勇气,缺少男子气概;明看得出,正试图矫正;或者,她终於生气了?
在我真的开始感到害怕之前,明居然说:「所以啦,我这么淫荡,泠配我实
在浪费──」
「不!」我大喊,更使劲摇头;弯下腰的我,再次提高音量,强调:「明才
是,适合更好的对象,我的话──」
「什么话,你才是最好的男人。」明说,嘟起嘴巴;感觉没真的很不满,所
以,她只是在逗弄我?
呼──我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个问题很快就从我的嘴巴贸出来:「明的爸
爸不是吗?」
我发现,自己在开口之前,根本没好好思考过;下一秒,我就觉得自己干了
件蠢事;才刚放松没多久呢,唉──
稍微抬高左边眉毛的明,很冷静的回答:「我爸的话──个性很不错,平常
的打扮也算体面;我想,类似的讚美,应该是由我妈来说才对。」接着,她用右
手食指戳一下我的鼻子,说:「你把事情弄複杂了啦!」
「对不起。」我说,右手拍一下自己后脑杓;居然犯这种错误,太愚蠢了;
事到如今,只有试着让场面看来滑稽些。
鼓起脸颊的明,嘴巴「噗」、「哺」的喷出口水;很快的,她就笑出来;有
将近十秒,她连掩住嘴巴的动作都忘了。
虽不至於「以为我一开始就是在开玩笑」,但此时的明,看起来是真的很开
心;嗯哼,我做得很不错;把失误化为笑点,搞不好,我真有这方面的才能。
明笑完后,把头靠在我的胸口,说:「总之,你们不是我的负担。」
又一次,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好几秒,我除轻轻抚摸明的背和颈子外,
脑中还一直浮现蜜说过的另一句话:「只要我们够努力,美好的回忆就会继续累
积下去。」
这话乍听之下很不错,却缺少甜美的感觉;通常,该对年轻人说些更带有梦
幻气息的承诺,那怕听起来十分荒诞也无所谓;蜜次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年轻,
而之后,她就陷入人生的低潮;也难怪,丝曾对她说:「不曾像个小孩,对你而
言,这样很不公平吧?」
早年的回忆,通常是既尖锐又冰冷的;所幸,明接下来的话,把我带离那些
漩涡:「这几天,我在睡觉前,都会把你们的事讲给露听;无奈的是,每一次,
我都会忍不住幻想:自己又被大量的精液淹没,而不是待在被窝里。」
明很享受人生,我想,这已是最保守的说法;光是刚才的那几句话,就让我
快要失去意识;在这种情况下,负面情绪总是被赶得远远的;什么糟糕的回忆,
好像从不存在;就连凡诺的声音和表情,我都能够轻易抹去,比关灯还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