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新上任的执行者通常很忙,她这一整天就在签各式各样的交接文件。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忙碌,她本没有看到Cyril的身影,不仅这天,余下的两天……Cyril似乎从没出现过一般销声匿迹。
人的心思有时候很难猜透,他在苏筱铭身边时,她一味的想拜托,可是当他不在了,想念却又是无止尽的绵延。
周六当天,他终于出现在‘启铭’和‘有家’的谈判桌上,带着一脸倦意,让她有些心疼。原本是个不大不小的案子,中间卡壳的次数却很多,眼神不自觉落在他的身上,洪其多咳嗽几声,她终于幡然想起现在身处何处。
心理学研究表明,人的本质中,带着无比的贱。当别人疯狂追求时,你会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甚至于厌恶,可是当那人不再追求,甚至远去,你竟会怀念他。
‘流光’哪里都不好,只有一点,这里可以忘却所有。今天是周日,难得的休息,坐在一号包间,无所事事的翻看着新闻,不知何时樊微已经偷偷绕到她的身后。
“姐,我是没想到,你这次回来,竟然变得这么乖了?”
不大不小的声音足以把她吓一跳,整个身体抖了抖,随即又恢复正常,拍着她的脑袋笑道:“怎么,许你变化,还不许我变了?”
“知道你累了,这样吧……你下午跟我们一块儿去野营,就像半个月前那次一样。”
半个月前,苏筱铭因为无聊,跟一班年轻人到一座未开垦的山野营,途中发生了不少事情,认识了纪检委副书记的儿子殷亦和李萧的弟弟李舒……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世界太小,这两人竟然是樊微的同学。
回忆着之前的事情,突然得出了一个结论,和‘李氏’合作的案子,何不从李舒这里开口解决。
看来这次,无论如何自己都得舍身陪樊微了。
微微一笑,拉她坐在身边,顺便把**尾酒往她手里一塞,说道:“好……”
12、疯情,疯心悸
从来都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不知何时在网络上看到的段子,在这一刻竟然能套用在自己身上。
纵使樊微一路逗所有人开心,苏筱铭还是沉着一张脸。坐在越野车上,颠簸很少。一车人有三个不同的话题。她却没有说话,安静的用平板电脑确定下一周的工作,直到进入山野,才抬头看向窗外,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自然光亮的缘故,她晃了晃眼睛,随意拨弄着头发,有些慵懒的靠在窗上,不知不觉中把脸贴在了玻璃上,车内空调的冷气让她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在玻璃上留下不大不小的白斑,随即消失不见,仿佛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一般。
因为她的压抑,似乎还导致了其余人的沉闷,樊微说的口干舌燥,到最后索什么话都不说,靠在殷亦身边。正巧这一切都落入她的眼睛,微微眯上眼睛,假装睡着了,心里盘算自己的计划。
樊微跟殷亦多交流,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利害关系。纪检委不大不小,也是个板上钉钉的关键部门,加上樊微的爸爸樊志强的特殊身份,难免不让人多出些遐想,是否其中存在一些特别?
纪检委的人,没几个好东西,尤其这个殷力。自己去英国之前,曾经翻过苏家的老底,不过被苏毅一笑掩了过去。但假若他查樊志强,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樊志强到现在的位置都一直是西城区的幕后纵人,涉黑不浅。虽然殃及不到樊微,不过如果他倒台了,还是能给‘启铭’带来不小的冲击。
看他好像没有收手不做的意思,苏筱铭也不能掀了他的面子,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
自己今后能否在‘启铭’站稳脚跟,还得看跟‘李氏’的这个案子。
‘李氏’,李萧……李舒……不管怎么说,她都会把李舒这块肥拿到。
肖晨交给自己的文件上明确的表明了‘李氏’这个嫡承制的老企业中,一切便宜都占不到李舒头上。他是李家的老幺,从出生到五岁这段年龄,是以私生子身份存活,并且一直不被李家接受。
如果能把李舒挖到‘启铭’,不管是闲职或是要务,都像是在李萧身上打下不痛不痒的一锤——反正不让他舒服。
到了目的地,发现周围是一块平坦的土地,不远处有条小溪。苏筱铭坐在大石头上只发了几分钟呆,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李舒不见了,四处张望之后在溪边找到他的身影。
“怎么,不过去坐着,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想心事?”
她最终还是走到他身边坐下,随意捡起地上的石子往河里扔去,薄薄的石片在水面上弹跳了两三下之后彻底进入水中,不见踪影。
李舒看了看苏筱铭,嗤笑一声,把手肘架在膝盖上,转过头出神的看着远方。
“心里烦,我想……铭姐,你不会不知道。”
苏筱铭诚恳的点点头,顺便“嗯”了一声,再次捡起一块石子向水中打去,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任何波澜,它直接沉入水中。
“知道,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你知道这里的规矩,小公子基本都是送出国,至于回来的时间……恐怕遥遥无期了。我在国外呆过,感觉是怎样的,不可言表。第二条,离开‘李氏’,我不否认我在向你抛橄榄枝,至于要怎么做,全凭你自己。”
李舒久久没有回话,正当她以为他拒绝了她,准备起身走人的时候,刚站起身,却被他拉住手。李舒或许也觉得这样有些唐突,慢慢松开之后看着她的背影道:“我……能考虑一个星期吗?”
“我说过,全凭你自己。”
不知道该不该说年轻人好骗,苏筱铭似乎觉得,她已经成功了一半。
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李舒,她倒真应该感谢樊微,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找到这个解决问题的切入口。
每件事情似乎都比她想象的要容易的多,静想冥思,会不会其实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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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的夜来的要比城市早一些,早就被暮色笼罩,放眼往去,四周尽是一片黄蒙蒙的雾气,樊微和殷亦坐在平地上支起烧烤架,李舒一改方才的郁,扯出不少段子让大伙开心,加上另两个二军大的医学院学生王远楠和陶冶,五个人说说笑笑的,真是好不热闹。
可是她不知为何,总是没办法把自己融入到这种气氛中去,带着三分落寞的笑坐在旁边,默默看着他们欢笑,却不能感染内心。
喝了整瓶啤酒,却没吃多少东西,她小声对樊微道:“我去那边走走,你们玩。”
脚步不知为何,就这样绕向自己刚才和李舒攀谈的溪流。闭上眼睛,跪在溪边,猛地捧起一手的水,往自己脸上砸去。
刺骨的冰凉让她瞬间清醒,浑身一阵瑟瑟发抖。顾危说的话再次验证——她真的很懒,懒到不喜欢随身带一包纸巾。
随手抹了一把脸,跪坐在溪边,小沙石刺的她的膝盖生疼,还有不少水顺着发丝流下,在发梢处聚集成小珠,“噗”一下打在地面上,再次流进小溪。
“都四年了,还记不住出门时带包纸巾。”
一张白色的纸巾在恍然时已经递到自己面前,她往说话的方向一看,又是这个男人,不知跟了她多久。
而这一次,她没有任何抱怨,甚至有些庆幸。
自己是否也开始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他的关怀了?
接过纸巾,细细的擦了自己的脸,他在她身边坐下,两人并肩看着远处快要落山的夕阳。
记得三年前的特拉福德,他们打过网球之后,就是这样并肩坐在庄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