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浮门这些江湖帮派,老是喜欢明争暗斗,害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都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老船夫叹了口气,感叹起时局来了,尽管如此桨还是得划,钱还是得赚。
这些事情她是再清楚不过了,江湖帮派连朝廷都颇为忌惮,前几年还一度颁发禁止带刀、剑在外行走的规矩。那三门主还因藐视禁令,而被官差捉到县衙里去关。
阎浮门的人知道了很是生气,那二门主,带着手下冲到县衙,一人一刀,把县官活生生给劈成了两半。吓得皇帝赶紧下令撤除这项禁制。
她笑着摇摇头,这可真是个欺善怕恶的年头。
「姑娘,到岸了,一共是二十两银子。」船家将船停稳,她走出船舱一瞧,果真已经到了,白色的荻花正在风中摇曳。
落日溶金,江水都被晚霞渲染成红色。
「多谢船家。」就在她从怀里掏出钱包,准备付钱时,四周窜出五名彪形大汉。
那五人拿刀指着她和船夫,其中一个领头的道:「把你们身上的钱财都给爷爷我交出来。」
料想这些人,就是一路跟踪她到此的,忍到现在才出手,这些人可也算得上沈稳的了。柳紫铃在心里盘算着。
「大、大爷,你、你们是打劫的?」那船夫早吓得魂不附体,双腿发软。他替人摆渡为生,也有大半辈子了,从来就没遇过这种事。
「废话,不是打劫,难道是化缘的。」那领头的没好气的回答,边挥舞着手中大刀,边催促他们将钱交出来。
「好、好,你要多少我都给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我还指望我的儿子给我养老送终呢!」老船夫走到船舱,把这几天所挣来的钱都给了他们。
「这位小姑娘呢?」领头的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打量着她。
「老大,我看这小妮子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不如带回去当压寨夫人吧!」一名手下笑道。
柳紫铃心想:怎麽大家都想把她娶回家?她家里的那些堂主是这样,连走到外头,随便遇上一个打劫的,也是这样。
她可不是没见过场面的人,她心里虽免不了害怕,但脸上仍十分镇定。
「姑娘,你赶快把钱给他们吧!不然他们会杀了你的。」老船夫拽着她的衣袖,赶紧劝着她。
「快把钱交出来,难道你不怕死?」那为首的人又一声催促,一刀朝她挥去,想吓唬吓唬她。
她一旋身避开那刀,笑着说:「我只有付船资的钱,没有给强盗的钱。」杨紫铃说着将钱包往後一扔,噗通一声丢到江水里去了。
「你,好样的,弟兄们把这小妮子给我杀了。」强盗首领十分生气,他行抢多年,还没遇到一个敢这样与他作对的。
他一声令下,五名彪形大汉抡着刀朝她砍来,她静心看清楚原来是崑仑山派的武功招式,先以点挑诱敌,後以砍劈为主攻。
她看准破绽,云袖一扬,数枚蝶形薄刃朝那五人身旁去,她故意没中,意在使他们分神闪避不及,脚下一滑跌进水里。
果然其中一人就中了计,虽然躲过暗器,但一个重心不稳,果真摔到水里去了。
其他的人也慌了阵脚,挥刀乱砍一通,她虽然会闪躲的身法,但随身所带的暗器不多,不敢轻易使用。
一时也陷入了苦战,就在此时,一名白衣青年,由对岸踏水而来,抽出背上的剑,甫一出鞘,那些人还没看清楚,就已被剑气封喉而亡。
而且一次四个,那个跌进水里的见苗头不对,赶紧游水逃走了。
「姑娘,你没事吧!」那白衣青年仪表堂堂,风采卓越,他双脚一落地,便走到她身旁关心的问。
「是你,杨大哥。」柳紫铃定睛一瞧,认出他来,不禁喜出望外。
「你是……铃儿?」杨淮雨与她一别七年,两人都长大了不少,尤其是她越发亭亭玉立、清秀可人,唯一不变的是,她那双水汪汪令人难忘的眼眸。这是他一直珍藏在心中的。
「杨大哥,我总算可找着你了,我这一路上还担心,会白跑一趟呢!」眼前的他比起记忆中的他,更加俊朗不凡,再没有能比能顺利见到他,更令人高兴的事了。
原来还在暗自担心,他是否还记得她?现在看来,这担心似乎是多余的了。
「铃儿,你没受伤吧?这些人可真是有眼无珠,连天蝶盟的大小姐也敢加害。」他这句话虽是半开玩笑,但仍庆幸自己即使赶到,否则她若是有甚麽不测,他可是於心难安。
「天蝶盟?你是天蝶盟的人?」船夫一听这话,瞪大双眼,整个人呆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名小姑娘看起来弱不禁风,怎麽就是天蝶盟之主的女儿?
「是啊,大叔,让您受累真是不好意思,这些钱算是我的补偿,请您收下吧!」她笑着从怀里掏出钱包,交到他的手中。
「你的钱包不是方才扔到水里去了吗?」那船夫觉得惊讶,明明是亲眼瞧见她把钱包给扔了,怎麽这会儿还有一个?
「哦,那个是假的,里面装的是小石头,我是先预备着的,就是怕路上会遇到打劫的,您也知道,这世道不太平。」她微微笑着,幸好她早就吩咐绣荷多预备一个钱包,否则这会儿她可没钱付船钱了。
「小姑娘,别看你年纪轻轻,这本事可不小哇!那我就多谢了。」船夫再三向二人道谢,便摇着桨走了。
他惊这一吓,可不敢再节外生枝,拿了钱就赶紧离开。
杨淮雨走到一旁树上,拔起一枚钉在树干上的蝶形薄刃,将它还给她:「你的蝶之翼手法越加纯熟了,其实你可以杀了他们的,为何手下留情?」
蝶之翼是天蝶盟独门暗器,造形如蝶翼,出手无声无息,瞬间可取人命,当年柳初岚就是凭此轰动江湖。
「我只是不想再多伤人命,我知道这话从我口中说出,一定很可笑,我的父亲、以及天蝶盟上上下下数万名弟兄,哪个不是双手沾满血腥。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杀人。」柳紫铃叹了口气,江湖上不是杀人,便是人杀。这样的日子,究竟甚麽时候才能结束?
「你真是善良,我倒不如你了。」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屍体,苦笑了一下。
「杨大哥也是为了救我,情急之下才出剑的。」她挽着他的手,笑嘻嘻的安慰他。
「哈,就你这张小嘴伶俐,死的都给你说成活的了。」他用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头,论口才他是自叹不如的。
「杨大哥,幸好你及时赶到,否则我恐怕也得吃亏。」她记得他家就住在这附近,只是没想到这麽凑巧能在这里遇到他。
「我每天这个时候都在河边练剑,听到有打斗声,於是就过来看看。」练剑是杨淮雨多年的习惯,一天至少要练两次,早晨和黄昏是他定练剑时间:「对了,你来找我有事?」
「嗯,我有件事想请杨大哥帮忙。」她点点头,一想到自己的来意,重逢的欣喜之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他看得出,她有心事,此番前来必不寻常。
「先到我家再说吧!就在前面不远。」
小樓昨夜又東風〈3〉
一间红砖瓦的小屋,就在半山腰上,四处开满的荻花,若非出来一趟,她早已忘了又到了秋天时节。
「到了,这里就是。」杨淮雨领着她进屋。
一进屋里,见到一名身穿绿色绵布衫,年约十九岁的女子,打扮得像乡村农妇,手里拿着竹篓,里面装的是刚采摘的野菜。
「淮雨,有客人来?」她瞧见他和柳紫铃二人,笑着问道。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