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壳般合拢，只留下一道湿润的狭缝。
我翻身滚落下来，仰面躺在床上吁吁直喘，菊芬闭着眼，一条胳膊搁在前额挡住半张脸，她歇了歇，一骨碌爬起来，快步冲进了浴室。
我穿好衣服走到外间，朱冰不知何时已经进屋，正侧身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见我出来，她赶紧捂着话筒说了一句，便急匆匆放下了电话。
“怎么样，过瘾了？”她斜眼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
我笑笑，正要说些什么，门
凳子上，菊芬皮包里的传呼机响了起来，朱冰走过去，从包里掏出拷机看了看屏幕，一转身急急地跨进里屋。
里间卧室传来
说话声，一会儿，菊芬的声音提高了，听得出她正在和家里通话，朱冰笑吟吟地走出来，见我正仰在沙发上无聊，她挨着我坐下，身子靠了过来，脑袋凑到我耳朵边小声说：
“菊芬说你弄得很舒服，让你以后多上这儿来，还有……”她笑着捂住嘴不往下说。
“还有什么？”我好奇地追问，“她还说了什么？”
朱冰笑了一会儿，接着说：“她就埋怨你出来得太快，时间有点不够，呵呵呵……”她嬉笑着，上身扑到我胸前，“是真的吗？说老实话！”
我不置可否地哼哈了几句，笑得有几分不自然。
隔了几分钟，菊芬身上穿好了衣服走出房门，她猛地看见我和朱冰搂抱在一起的亲昵举动，便下意识地扭过脸去，朱冰听见了脚步声，回
发现菊芬尴尬地站在门边，她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关切地小声问了菊芬几句什么。
菊芬远远地瞟我一眼，先是面带羞涩地摇了摇，然后向朱冰使了个眼色，又微微地点了一下，朱冰“扑哧”一声乐了，快活地拍了一下菊芬的肩膀：“嗨！不早点说，怕啥不好意思的？”接着，朱冰招手叫我过去，打开家门，三个说说笑笑地走下楼去吃饭。
走过朱冰的时装店门，店里还在营业，我灵机一动，拉着两个进去，按照挂在衣架上的标价，买了一套裙子送给菊芬，朱冰一面劝她收下，一面很麻利地接过我递去的钱，她朝我眨眨眼，暗地里在我大腿上捏了一把，看守店面的孩子在一旁目瞪呆。
吃过晚餐后回到家里，我把昨天的客户名单发到关先生的电子邮箱里，刚想喘气歇歇，章娜竟然“不远万里”从铜陵火车站打来了电话，她对那件事催得很急，火烧火燎地盼着早
出手，我告诉她卖了六千，她顿时高兴极了，一个劲地说要“犒劳、犒劳”我。
第二天上班，正在护士办公室里开早会的时候，洪良满大汗地跑了进来，嘴里嚷着“主任，不好啦！”跌跌撞撞地扑到老鲍面前：“主任！快去看看吧！急症室里来了好多，还有警察……”
“警察？”老鲍慢条斯理地问道，“来抓呀还是送来？”
“送送、送来一个外伤的，”洪良急得结结
，“说是打架给砍了十几刀，可、可是家属不肯出住院费，让砍的掏钱，可凶手让公安局抓起来了，他家里也说没钱……”
“噢，是这样，所以你就跑上来了，要借钱给他们是吧？”鲍主任乜斜着眼，不冷不热地说。
“不不，不是，”洪良急急地争辩，“现在还躺在担架上呢，刚才我和实习同学用纱布垫做了加压包扎，总算止住了血，可病的左、右尺骨都断了，还有手背肌腱也要缝合，但病家属既不肯签字，又不肯
钱，所以我来问问…问您怎么办？”
“止血了吗？”鲍主任身体前倾，
视着洪良。
“止血了，”洪良一边擦汗一边点。
“静脉通道建了没有？”
“建了，正在输一瓶晶体
，还打了一个‘黄豆’，”洪良环顾四周，看了一眼正低想心事的我们，“主任，怎么办啊？双方都不肯签字……”
“你急什么？！”忽然，老鲍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他，“病的亲属都不急，你急什么？嗯？！”主任提高了音量，“门诊病历写了没有？——没有？这要是死了病你还活不活啦？”
“那……我？”洪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惶恐地瞪大了眼睛。
“快找个空白病历卡填上病名字，体检结果和初步诊断，要写得详详细细地，怎么严重怎么写，再把手术通知单和协议书填好，放在他们面前，看他们怎么办？晓得了吧？”
“晓得了，”洪良的点得像和尚的木鱼槌。
“快去！”
“是！”
望着洪良远去的背影，老鲍还在嘀嘀咕咕：“傻小子，不会保护自己……”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护士长抢过电话：
“喂，找谁？”一秒钟后，她瞪大眼睛，用嘴型无声地告诉老鲍：——是院长室打来。
鲍主任犹豫了一下，接过电话：“喂，我是鲍明远，哦，刘院长啊，哈哈哈哈……有什么事呀？”他静静地听着电话听筒里传来的话音，片刻，那两道刷子似的眉毛立了起来，“什么，要我收那个病？没问题！只要医院财务不找我麻烦就行！”
我们几个小字辈大气也不敢出，竖起耳朵，凝神谛听领导之间的讨价还价。
“哈哈，哈哈！”老鲍忽然
发出一阵大笑，“刘院长啊，你这是让我为难呀，家把皮球踢给你，你再踢给我，我找谁去啊？上个月我们科每个已经扣了五百块啦，我们这帮老的还好有专家门诊收
，小的怎么办？一个月两、三千块钱，够学几次雷锋的？”
我偷眼瞅瞅旁边的几位师兄，个个愁眉不展。
“嘿嘿嘿…那是你的事哦，谁叫你在电视上吹牛皮的？反正我不给你‘揩
’，”老鲍忽然幸灾乐祸起来，“别说他们不肯签字做手术，就只是住院保守治疗，一个月也要好几千，你要做好就把好做到底，不如收到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