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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培月并不能立刻回市区,余若若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采访组回来了,心里面恋恋不舍。
暮色四合之际才到的市区,车子一直将她送到小区附近,张羽有些好奇:“你住这里?这里治安很好啊。到底是军区附近。”
余若若点了点头,反正办公室里的都已经知道她是有夫之妇了:“我丈夫是军人,就住在家属大院里。”
王晓晨接茬:“那他参加这次的演习没?之前也没听你提起过。”
余若若笑了笑,没接茬。
有几天没住人了,她虽然有些累,但是打叠神整理了一下,准备第二天来个大扫除,让后天回程的颜培月大吃一惊去。
颜培月以前住的房间已经完全成了书房,床已经撤走了,摆了书架。
那时候余若若还义正言辞地反驳:“万一哪天咱俩吵架了,难道要睡沙发?!”
颜培月气不过:“这才同床几天呢,就想着分居?!”
……
余若若没敢再接着回忆下去了,那内容就有些旖旎了……
正准备给他的电脑换张屏保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个不甚熟悉的文件夹。这台电脑其实是颜培月的,她一直是用笔记本的,可有时候没电或者紧急状况还是会使用的。所以里面的东西她基本上算是了如指掌了。
颜培月的有些文件夹她是向来不沾不碰的,为避免被扣上个窃取军事机密的帽子。
可是这个文件夹的名字有些奇怪,虽然叫做“一级文件”,却不在专属于颜培月的盘里,而是大喇喇摆在桌面。
她鬼使神差就点开了……
里面只有两种格式的文件,一种是照片,一种是音乐。
……
余若若扪心自问,她没做任何亏心事。
她能直面颜培月的质疑,能坦诚解释所有的纠葛,能据理力争所有的事实。
但惟独受不了,他这样的心设计。
晚上几近入眠的时候手机上有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她接得有些迷迷糊糊:“喂?”
却不料竟是谷星河,大概是在公用电话亭打得电话,四周背景里全是荒凉的寂静:“余若若,这真是你干的吗?”
她一下子被惊醒,呆呆坐在床上,没做声,呼吸很轻,也很重。
“你真的是记者?当初接近我原来真的是另有目的?”那边的诘问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针,不偏不倚,戳到她身上。
“对不起……”余若若快要哭出来了,却是欲辨已忘言。
那边的电话撂得绝望而气愤。
……
颜培月回程的时候是急切之中掺杂着些许小得意的,演习中红军抢夺蓝军防守,他们一对完成得极为出色,虽然因为有个别伤员,但真是瑕不掩瑜。同时也给当初预备卯足了劲给他使绊子的参谋长一个无言的反击。
更重要的是余若若的事情也被他一手摆平了,当初他茶饭不思地思考了好久才有此策略的。真正跟谷星河短兵相接,即便是大获全胜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上兵伐谋,能够真正于无形之中毁灭敌人,才真是上上之策。
并且,机由己发,力从他借。
每个人都知道,娱记和明星是宿敌。
每个人都知道,谷星河处在敏感时期,经不起太多的风浪。
……
一直回到家里,颜培月嘴角一直是微微勾起的,那是最骄傲的弧度。仿佛古时候金戈铁马上阵杀敌凯旋而归的将军,铁骑银枪,万人景仰。
然而,预料中的迎接并没有如期而至,那是黄昏的时刻,夕阳掠过阳台,斜斜地打在了玻璃茶几上,细碎的光粼粼跳动。
唯独不见伊人踪影。
颜培月满腔热情,竟然扑了个空。他心情是可持续发展的好,所以并不甚在意,以为是余若若被工作缠身,无法按时下班回家迎接夫君。
便自顾自洗了澡换上休闲装,泡了杯茶,翘起了二郎腿看电视了。
真是人逢喜事神爽啊,原来十分不齿的那些演员,今天变得格外生动传神了起来,在此刻颜培月的眼里,他们个个都能摘得奥斯卡最佳演员奖了。
知道时针不知不觉指向了九点钟,电视剧终于响起了片尾曲,他才惊觉,这余若若未免太不顾家了……
手机已经关机了。
颜培月直接开车去了她工作的地方,报社大厦里一片漆黑。
颜培月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了,比如昨晚上听到他今天归来时敷衍不在意的语气,甚至有点多跟他说一句话都嫌烦的样子……
颜培月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的心情,霎时间电闪雷鸣,乌云密布了。
这余若若,难道真的起了异心?
……
余若若这时候其实已经东倒西歪了,在伍越的胳膊肘里,迈一步就蹦一个“混蛋”出来。伍越一脸欲哭无泪:“这要是再让那厮知道我私自扣押了这货,没准儿就真扒了我的皮的……”
宁静叫来服务生结账:“这回颜培月是真过火了,就算是耍腹黑,也要彻底点嘛,留个万恶的把柄干什么?!”
“他在演习场,这事儿准是指使手底下哪个大头兵干的。换了他自己上,就真是滴水不漏了。那家伙,真耍狠起来,可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都快被这两人搞得三观不正了,算了,就收留她一晚上吧,明天就请神出门了。万一像你说的,他们家颜上校怒发冲冠,我们就无处可逃了。”
两人商议着怎么自保才是上策,完全顾不上车后座上依然愤愤不平的某人了。
刚到家安顿好余若若电话就响了,宁静看了看手机,烫手山芋似的扔给了伍越:“你来,我怕扛不住……”
到底是处了二十几年的发小,颜培月一听就是伍越的声音,他疑惑地看了看号码,没错啊,这是自家傻媳妇儿死党的号码啊:“怎么你接的电话?”
“她睡着了,这时间你不应该也是温香软玉春宵一刻吗?打电话这里来干什么?!”伍越还假惺惺故意压低了声音。
宁静没出声,眼睛里能飞出毒针,他这回答很巧妙啊,不但撇清了余若若在这里的可能,还顺带表达了二人暧昧无边的关系。
越想越是气愤难当,宁静心动不如行动,没来得及换下的六公分的高跟鞋鞋跟好巧不巧,踩在了接电话的某人的脚背上。
伍越忍功了得,直到挂了电话才斗**似的抱着脚背直吸气:“宁静你心是石头做的还是铁块做的?这么狠,也不怕把我给踩出个残疾!”
“哦,忘了提前告诉你了,我的心是,金刚石做的……”
……
颜培月这时候是真的有些急疯了,余若若向来不这样的,她圈子不大,以前晚上不归宿大多是找地方蹲点去了。现在工作不需要,也不在宁静那儿,那到底能在哪儿啊?还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开灯,颓然坐在沙发上,黑暗几乎将他吞噬。
眉目渐渐染上了冰冷的气息,难道余若若真如他预想的最坏的情况那样,对谷星河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他的?
颜培月订婚之后就知道了,曾经为了逃避这场命定的姻缘,余若若在饿了两天之后的一晚上吞了太多的安眠药,大半夜地送到医院里洗胃抢救。
她这样不惜代价地反抗,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对被摆布的反抗,还是,只是因为心甘情愿嫁的那个人不是他……
第三十八章 ...